迟项城看着众人,而这些人也都看着他,有种一瞬间就是永恒的感觉。
“请市立医院的王院长进来!”在大家都静谧的等待中,迟项城对身边的秘书发了话。
片刻,头发已经斑白的王院长进来,他不仅是立市医院的院长,也是项城卫计委的一把手,他的威望和名信是众所周知的。
“王院长有劳了!”迟项城对王院长礼貌的点了下头。
王院长看向众人,举起手里的档案袋,“这是迟项城先生委托我院做的亲子医学鉴定,这里面的鉴定有两份,一份是迟睿岭与迟老先生的,一份是迟项城与迟老先生的。”
说着,他将档案袋递给秘书,秘书打开将里面的鉴定书分别传给在座的各位。
“谁对这份鉴定有疑义,现在可以提出来,”迟项城再次开口。
众人沉默了,不过一直没有说话的乔瑞这时站了起来,他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他手里的股份是老太太和迟睿岭给的。
“我想问问迟少,既然亲子鉴定做了,为什么不直接做一份你与迟睿岭先生的?”乔瑞问这话时,淡淡的笑着。
迟睿岭盯着乔瑞,早知道他是这种人。他当初就不该收留他,可后悔已经晚了,他其实也知道这场风雨就是乔瑞卷起的。
“这个我来解释,”迟睿岭再次站起身来。
“等一下,”迟项城再次打断他,“有一个人的解释比您解释更有说服力。”
说着,他给秘书再使了眼角,秘书拉开了会议室的门,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太太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推着老太太的人就是慕歌,她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可是一双眸子却像镶了钻石般晶亮。
慕歌与迟项城四目相对,里面交错过只有彼此懂得的深情,而这时就见方蓉和迟睿岭早激动的站了起来,“杨姐。”
听到这一声,老太太没有焦距的眸子动了动,嘴唇动了几动,终于颤抖的叫出声,“迟先生,迟太太。”
“是我们,是我们!”方蓉激动的奔过去,“您还活着,您还好好的活着?”
杨英听到这话,有泪从空洞的眼眶里流了出来,“我还活着,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双手一撑从轮椅上滑下来,双腿扑通跪在了地上,方蓉见状连忙弯下身将她扶起,“杨姐你别这样,快起来,起来!”
“乔副总,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就在大家都狐疑这突然出现的老太太是谁时,迟项城幽幽的开了口。
乔瑞的脸早在杨英出现的刹那已经面如死灰,此刻迟项城一句话让他如梦初醒,他愤幽的瞪着迟项城,“我想说的是别再垂死挣扎了,你以为随便找个人来说些什么,便能改变你和迟家没有关系的事实了。”
迟项城一笑,这时就见杨英推开了面前的方蓉和迟睿岭,没有光彩的眸子望着乔瑞发声的方向,“小瑞,是你?”
乔瑞的神色当即慌了,“你叫谁呢?我不认识你!”
听到这话,杨英扶着轮椅的手当即一下子缩紧,然后苍白的脸上浮起了苦笑,“你不认得我。但我认得你……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我就是眼瞎了也认得你。”
杨英这话一出,全场惊住的看向乔瑞,而他终于崩溃,立即吼道,“保全,把这个疯老婆子带走,带走!”
“不用轰我!我说完就会走,”杨英呵了一声,十分洪亮的声音透着她的怒意。
说完这句话,杨英看向众人,尽管她看不到。可是那双无波的眸子却是瞬间让原本嘈乱的会议室又安静了下来。
“乔瑞是我的儿子,二十三年前我的男人因为赌博欠下了巨额赌债,那些债主逼迫我们还钱,我们拿不出钱来,他们就要卖掉我们的儿子,我害怕这个孩子被迫害,便撒谎对迟先生迟太太说自己得了绝症,让他们替我养大这个孩子。”
杨英的话让迟睿岭和方蓉相互看了眼,而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说得了绝症的杨英,现在还好好活着的原因了。
“可是这个孩子不仅不懂得感恩,而且还利欲熏心,想要独吞迟家的财产,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份什么鉴定书,来陷害迟先生和小迟先生。”
“你胡说,胡说!这份鉴定明明就是在你的橱子里的,”乔瑞此时激动起来,指着杨英吼叫。
杨英没有理他,“我叫杨英,是一名妇产科医生,这是我当年的工作证。”
说着,杨英从口袋里颤微微的掏出一张发黄的证件来,上面写着医院的名称和科室,还有杨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