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去,你们是谁啊,凭什么来管我?”她想要哭,却已经哭不出来,她想要吼却也吼不出来,不管她多么用力,都只能发出微弱又沙哑难听的声音。
邢宝刚从口袋里拿出三粒药丸,随后转身抬手掐住她的腮帮子,微微用力迫使妖精张开嘴巴,“含着不准吐出来。”
妖精哪里肯听他的话,在他放开手的那一刻,药也跟着被吐了出来,“我不用你们假好心,放我下车。”
邢宝刚也不急,又拿出三粒药丸,如同刚才一样将药再次送进她的嘴里,“我药拿的足够多,所以你不嫌麻烦你就吐。”
妖精果然又吐了出去,并且用手捂着嘴,“你们都是混蛋,停车,停车。”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另外一只手去开车门,可车门锁着又怎么可能开的开?
她生气的敲着车窗,一下比一下用力,邢宝刚再次拿出三粒药丸,一把抓住她两只不听话的手,并将她整个人控制在怀里,然后另外一只手将药丸强硬的塞进她的嘴里,并用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吐出来。
妖精想要张嘴却张不开,想要挣扎却根本毫无力气,所以一来二去的,急的眼泪掉了出来,而邢宝刚看着她那委屈的样子,抬手为她擦去泪水,“人活着会遇到很多事情,你愿意的你不愿意的都要去承受,所以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没有必要去折磨自己,该做的是平静的面对接受,而不是自暴自弃。”
妖精想要与他理论,想要表达自己的愤怒与不满,可他紧捂着她的唇,导致她发不出一丝声音,于是她选择闭上眼睛,让眼泪悄无声息的流着……
当她的泪水触及到他的手上时,邢宝刚的心微微一颤,不知道是因为洁癖还是其他,总之他的心有所动容。
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车子停下的那一刻,邢宝刚望着已经因为疲倦发烧睡着的妖精,慢慢的推开车门随后将她抱起朝着里面走去,于错将行李和药拿下来跟着进了门。
邢宝刚将妖精放到客房,随后便和于错忙活起来,一个为她挂水,一个用毛巾为她降温。
一切弄好之后,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邢宝刚看了眼于错,“你先去睡,明天早上你做早餐,然后我再去休息。”
“你已经累了一天了,要不我来守着她,你先去睡会儿吧?”邢宝刚从老家赶回来,一路已经很累了。
“不碍事,你去吧。”他知道于错是关心他,但妖精现在对他十分排斥,若是半夜醒来见到是他,怕是又会激动,所以还不如让他去休息自己留在这里。
于错见他坚持,便点点头转身离开,留下邢宝刚自己守着妖精。
凌晨五点,妖精在噩梦中惊醒,整个人身体一颤,猛地睁开眼睛,嘴里也喊出了施敬元的名字,“施敬元……哥……”
原本坐在沙发上睡着的邢宝刚,在听见她这一声呼唤之后立即醒了过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还好,已经退烧了,要不要喝点水?”
见她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邢宝刚没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而是转移话题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妖精闭了闭眼又睁开,见自己躺在陌生的环境里出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我家。”邢宝刚说话时,已经起身为她倒了杯水。
她试着想要起身,却被邢宝刚一把按住,“你还在吊水,大约十分钟就会结束,所以再忍一下别乱动。”
妖精望着打着点滴的手,“打与不打又有什么区别?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活着?”
邢宝刚蹙起眉头,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想死?”
“不是想,而是应该。”刚才她的梦里,正是白天所发生的景象,看着施敬元护着自己的那一刻,她惊呼出声,她想要告诉他走开,想要推开她,可是他却笑看着她一步不离,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如果施敬元听见你的话,他会给你两个巴掌,甚至后悔就不该救你这么没用的东西。”
妖精满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我倒希望他没救我,那样死的人就不会是他了。”
“你如此的自暴自弃,有没有想过你的哥哥你的朋友,以及为了救你而死去的施敬元?”他想过她会自暴自弃,想过她会闹脾气,也想过她会再也不理于错,却从没想过她会想要死。
妖精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嗓子还是火烧火燎的疼,但身体却已经不再打颤,可心却像失去温度一般的冷。
她觉得即便自己活着,她的生活也将失去颜色,甚至一片黑暗,毫无阳光可言。
见她不想说话,邢宝刚也没再啰嗦,等着她挂完水将针拔下来,才出声叮嘱了几句,“你再睡一会儿,等一下吃点东西还要吃药。”
妖精睁开眼睛,“我要去医院。”
“不可能。”她现在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还让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