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山村,静谧安详,不发达的交通成了乡村的标志,而我就出生在这儿,后来不管走多远,我的根也一直在这儿。
那时候正赶上计划生育,我对父母的印象很少很少,我最初的记忆是从外婆开始的。
四岁之前的我在外婆家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都说老一辈带大的孩子特皮,我也不例外。最清楚的记忆是外婆追着给我喂饭的场景:那时候村里有一个傻子很招我喜欢,小小的我不知道人还有傻与不傻的区分,只感觉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管我,甚至会陪我一起玩泥巴,跟着他我很自由也很快乐。傻子叔叔的饭是没有味道的,在一块很脏的木板上切出来的面片很厚,不放盐也没有菜,就只有煮过饭的面汤就着黑乎乎的面块,但我却很爱吃,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来自一种小孩子的叛逆心理,外婆不叫我干的我偏要干。每次一到饭点我就会跑出去,我在前面跑,外婆端着饭在后面追。本着不吃一口傻子叔叔的面不甘心的心态,我跑的飞快,可每次都会被外婆追上来“训斥”一通,我不回去,外婆也就在傻子叔叔面前喂我吃饭,那时候可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外婆和傻子叔叔的饭都没落下。
那时候的我很快乐,无忧无虑当真可以概括。
四岁,外婆去世,同样传来噩耗的还有我的父亲,在帮我外婆家盖房时被房顶砸下来的瓦片打中进了医院,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母亲的肩上。听母亲后来说在父亲住院的日子里她去找山上的道士算了一卦,他给出的答案是至少瘫痪十年,后来这件事也成真了,整整十年。
四岁的我离开了外婆家,去了另一个姨妈家里,一待就是两年。这两年中姨妈对我很好,我也经历了在我知道“生日”这两个字后的第一个生日。生日礼物很简单——一个韭菜馅包子已是满足。
姨妈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那两个哥哥我小时侯经常见,那个姐姐我没有见过,我想她也和我一样,因为计划生育的缘故被姨妈送去了亲戚家。其中有一个哥哥我是极喜欢的,他长得很清秀,性格也很文静,他会教我跳舞,还会给我扎小辫子。那个时候是没有幼儿园的,我想他应该算是我的启蒙老师。
我们之间还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有一次地震,家里的房子都在晃,不知情的我只觉得好玩。我还坐在家里吃着零食看电视,他冲进来把我抱了出去,我很不情愿剧烈挣扎,大喊着我的动画片还没看完——挣扎无效。地震持续了几分钟,我两站在院子里想法各有千秋,他的脸上透漏着未缓过神的慌乱和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我看着我脚上的一只拖鞋发呆——另一只还在屋里。
平淡又充满欢乐的两年光阴就这样度过,后来姨妈一家都搬去了城里,等我再去姨妈家时只剩下和院墙一般高的杂草以及残破不堪的墙壁。那是我生活了两年的地方,也是我回不去的两年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