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急得一跺脚低吼:“快回去,别让人看笑话。”小月将茶往他手中一递,对着他摇动着手中的扇子说:“我才不怕别人看笑话,我本来就是大太太安排专给你倒茶,打扇的丫头,你一中暑我怎么办?我就在这里侍候着你。”
黄虎不吭声了,沉默了一阵,此时正值中午,天空的太阳特别毒,黄虎看着与自己对歭的人越来越少,而自己与小月都已一身是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小月说:“走,我们回去,郑大生他们应该是早出了溪口。”
小月忙问:“那你什么时候来书房看书?”黄虎一边走,一边回她说:“下午晚点,我要先去我娘那里洗澡,再躺一会儿。”黄虎进二院洗完澡,一进芳秀屋,王婆子就对他笑道:“少爷,你那两个兄弟黄强,黄道德都带着自己喜欢的小寡妇远走高飞去了。你不会是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小寡妇吧?”
黄虎没有回她,只是笑了笑,芳秀立马朝他冷笑着说:“两个十几岁的男子汉,不去找女孩子,偏拐別人家小寡妇也不怕丢脸。真是太有出息了,你要是敢同他们学,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黄虎立马白了她一眼回道:“什么叫出息了,什么又叫没出息?喜欢寡妇的人就是没出息吗?多尔滚那样的英雄也喜欢寡妇,早两天我就劝豹嫂子赶快找个伴,找个相好的,她一个人多可怜。”他的这话一落,屋子里的几个女人同时将惊讶的目光投向了他,
芳秀瞪着他吼道:“你疯了不成?她是你嫂子,你居然劝她找相好的,你对得起你豹哥吗?”黄虎立马反驳她说:“正因为她是我嫂子,我才劝她找个伴,你没见她一个人多苦,多累。我想豹哥他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老婆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丁的。”他的这话让刘婆子马上朝他赞赏地说:“少爷你这话太对了,我那个老头子当年病时,就曾经劝我,他一死,就让我找个伴。可惜我怕,没有找,我养大三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与累,谁又知道,谁又可怜,同情过我。大多数男人都只知道要我们女人坚守三从四德,狗屁!这害了多少人?我现在想想都后悔当时没有找个相好,找个伴。谷香才三十岁,她是应该找,多可怜。”说完她长叹不止,
黄虎朝她一点头笑道:“以后我真要当了族长,第一就废了这个寡妇不能改嫁的臭规矩。我不光允许寡妇们自己找,我还要亲自给她们找,我要替豹嫂子找一个合适的男人。”他的这话一落,正好谷香一头汗水地进屋来,她抹了头上的一把汗水望着黄虎笑道:“虎子是不是你自己看上了哪个小寡妇,不好意思去说,你告诉嫂子,嫂子替你去讲吧!”
黄虎哈哈一笑说:“我暂时还没有发现目标,等我看上了时,我自己会去讲,也会告诉你。现在豹哥不在了,你可以找,我一定支持你,一切有我,你不用怕谁。”说着他一拍自己的胸脯,
谷香望着他笑道:“这事还不到时候,你别操心,你要真有心帮嫂子,你有空时,来帮我教教尚文他们俩兄弟。现在族里不少孩子都将你当成了他们的榜样,个个想来找你学武,你可千万要做好,不可让孩子们失望,他们都在看着你。你小时候,又胖,吃得多,一下就饿了,你娘一天到晚就是为你忙熬粥呀,煎汤呀,讨奶呀,你出息后,可千万别忘恩负义。”
黄虎朝她哈哈笑道:“我一定尽力做好,去帮助更多的人,我要废掉一些臭规矩,砸了村口的那些忠节碑妨。”芳秀立马朝他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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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虎还没有回她,王婆子马上向芳秀说:“太太,少爷讲的这些话,真有道理。您不是寡妇,您不知道寡妇的艰辛。那些铭牌妨是女人们用所吃的苦,所受的累,所流的血,汗,泪铸就的,这些是一般人所想不到的,只有我们这些寡妇们最清楚。”说完她将目光投向了谷香,
谷香一点头说:“我不会要什么忠节牌妨,只守了几年寡,我就看出了多少平时道貌岸然的男人,他们嘴上说的是一套,背地里所干的一些事,其实连畜生还不如。像虎子这样敢说,敢做,敢当的真男人太少,太少了。”说完她唏嘘不已,长叹不止。
黄虎立马说:“我们的一些先生就说过要打掉牌妨,解放女人裹小脚。想到这些,我就想起小时候,我奶奶追我的艰难样子,所以我不让我娘给我妹裹脚了。”说着他弯腰一把抱起四丫头,朝她大喊:“娘如果再要给你裹脚,你一定要不许她缠,那很痛,很苦的。”
四丫头坚定地对他一点头,咯咯咯咯地笑了。黄虎将她向空中抛了几抛,放下,一抬头,一挺胸,走了出去,他的话让屋子里几个女人内心震撼了。
黄虎一走出屋,芳秀对众人说:“天太热了,大家都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去吧。”小迎马上说:“天太热,我留下来给你与小姐打扇吧?”芳秀对她一摇头说:“不用了,你自己休息去好了。”小迎,小容,刘婆子走了,芳秀望着王婆不解地问:“你怎么不走?我可要午睡了。”
王婆子望着她笑了笑说:“太太你有没有看出来,小月身上穿的那可是真绸缎,好几两银子一匹的布料。”芳秀一点头说:“看出来了,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正是喜欢打扮,爱漂亮的时候,穿几件好衣服正常的。我要不是虎子想去日本念书,现在又多了丫头要负担,我都想去买几件衣服穿。”
王婆子对她一摇头说:“这几天我都注意了,小月自从去少爷书房侍候少爷,一天换两套衣服,她哪里来哪么多银子?这会不会是大院那边的人在中间弄的?你可要留心,别让人把你儿子给挖走了。”芳秀立马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婆子“呵呵”笑了两声说:“你没有出门,没人同你讲,不过倒是有人同我讲了,好像少爷在同小月相好。”说完她朝着芳秀直直地笑,
芳秀立马脸色一沉地说:“你可千万不要瞎说这些话,虎子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他同蕾蕾关系那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院那些女人就是吃多了,没事可干。这事如果传到老爷耳里,老爷本来就担心虎子与蕾蕾的婚事,他知道有人在议论这事,那后果不是你与我能想得到的。你可千万不要同别人提及这事,到时候老爷找到你头上,任何人也保不了你。”
王婆子马上小声地说:“我是同你讲讲,別人不敢去讲的。这事你可以偷偷问问少爷,这种事无风不起浪,开始我也不相信,今天特地注意了她。你应该是注意到了她今天居然进你屋来,给少爷擦脸了。小迎,小容两个丫头都没有做过的,少爷现在真的大了,大院那边可能……”说到止,她将声音放得极低,极低地在芳秀耳边嘀嘀咕咕起来。
芳秀听完她的话,眉头皱了很久,想了一阵说:“我知道了。”王婆子笑道:“我可是提醒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别怪我知道了,也不给你提个醒。”芳秀点了点头,朝她挥了挥手,王婆子出去了,芳秀想了许久,许久,才睡觉。
黄虎从二院出来,刚走到大坪就见黄浪正笑哈哈地向自己走来,黄浪一走近他就笑道:“你的好事马上来了,你爹让你去他书房,蕾蕾过几天就来。”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来递向黄虎,黄虎一看信封上的字就惊喜地问道:“你去长沙了?”
黄浪一点头说:“是的,我从晨溪回来的第二天大早上就去了长沙,这不刚回来。你看信吧,我回家去了。”黄虎马上拆开信看了两遍,硬着头皮走向他爹的书房。他一走进他爹的书房就先发制人地朝他爹喊:“你派黄浪去长沙也不同我说一下。”
黄天赐冷笑一声后望着他说:“告诉你有什么用?蕾蕾信上怎么说?”黄虎马上将信掏出来给他看,黄天赐看了一遍信笑道:“不错,这妮子真聪明,同我想的不谋而合。我花那么多金条在她身上也值得,就按她的意思办。”
黄虎马上一摇头说:“她的主意有些可行,有的不行,我是不会听她的,去骗我娘。”黄天赐立马瞪着他喝道:“这有什么不好?这是为了免得你二娘到时候眼睁地看着你离开伤心,难过。说不定她还会哭得死去活来,如果让她知道两年时间看不到你,说不好她还会不让你去日本,你明白吗?”
黄虎“嗯”了声说:“可也不能骗她,我娘又不是不懂道理的人。”黄天赐气得一咬牙说:“你难道有比这更好的主意不成?你是不是不想去曰本留学了?不去,我求之不得,马上开始跟着我学做生意。老子还不想你去呢,老子这把年岁了,这么多事,我多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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