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华桥马上又头连连直点地连说了几声:“好,好,好!”黄虎再对他挥了挥手,他双手轻轻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朝黄虎鞠了三躬,才一躬身,慢慢地退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唐华桥就派了人给黄虎送来大批的酒肉。八点还差十分,卫兵就报告黄虎,唐华桥已到了军营外,还带了不少礼物。黄虎对卫兵挥了挥手笑道:“到八点才带他进来,先让他在外凉会儿。”卫兵一点头,准时八点才带着唐华桥进黄虎的小帐来。
唐华桥一进黄虎小军帐,将几个袋子往地下一放,朝黄虎满脸堆笑地抱拳说:“让黄师长您见笑了,见笑了,我是个粗人,又驻扎在这穷山恶水之地,实在没有什么好孝敬给您与高参。只有三万大洋与一点土产,略表我的诚心,望您不嫌弃,笑纳,笑纳,抱歉,抱歉了。”
刘伯涛马上朝唐华桥一边挥手示意他坐下,一边笑道:“唐团长您客气了,你其实不用给我们师长送大洋。我们师长的家境你也知道,不讲是富可敌国,那在湘西确实是首屈一指。这次来打刘立星也不知道是你们的兄弟郭松平向赵司令告了密,还是谁告的?反正是刘立星自已的兄弟向赵司令告密,讲刘立星想造赵司令的反,所以赵司令一定要我们师长来灭了刘立星所部。其实我们师长根本就不愿意打仗,更不愿意剿灭你们,这也是军令难违。如果我们师长真要灭了你们,将城一围,几轮炮一轰,你们就会上西天,尸体都找不着。打叙浦是没法子,我们师长当时,其实也不想打,准备只抓了刘立星枪毙,或者押去长沙向赵司令交个差行了。可刘立星欺我们师长年轻,不信邪,结果打了起来,他被炸得血肉橫飞,尸体都找不着。他的一个护兵讲,一发炮弹正好落在他头上,他被炸飞了天,血肉在空中乱飘。人嘛,难得来世
上走一遭,何必打来打去,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大家相安无事多好。唐团长看样子也是五十好大几了的人,好好地安安稳稳干几年,到时请我们师长向赵司令求个人情,弄个旅长风风光光告老回家养老去算了。这折腾来,折腾去的,还不就是为个名,图个利吗?唐团长你说呢?”
唐华桥马上无限感慨地苦笑道:“是啊,是啊!打杀了大半辈子,现在想来,一点意思也没有。这都是为了生存,刘高参的话讲得太对了,争来争去的,到头来一场空而已。人是死了一批又一批,我自己也是从死人堆爬出来无数次的人。现在又上了年岁,真不想打杀了,可生活太无奈,一家人要我养活。我厌倦了这种生活,现在就想回家,如果师长肯帮忙,向赵司令给我求个情,我现在就可以走,离开这支队伍。”
黄虎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还没有回他的话,刘伯涛朝黄虎笑道:“师长,这唐团长看上去是个实在人,年岁又这么大了,不如您就帮他一个忙。向赵司令求个人情,给他个旅长军衔,让他风风光光,告老回家安安稳稳养老去算了。”
黄虎一摇头,放下茶杯笑道:“你傻呀!赵司令是让我剿灭他们,我现在反过来去为他唐华桥向赵司令讨官。这可能吗?这说得过去吗?赵司令心里会怎么想?现在是肯定不行的,这想都不要去想。”说到此,他双眼朝唐华一瞪,喝道:“唐华桥这样吧!安心在此干两年,老实点,不要给我生事端。一年之内我帮你弄个旅长,两年后风风光光让你告老回家,当然那你是一点差错,也不能出的。”
唐华桥马上连说:“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添乱,绝对不会出差错。您信我,我还可以让沅陵的石劲松过来主动向您投诚,你不必去灭他。他与我,刘立星都是拜兄弟,现在刘立星已死,我们干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还不如回家去。”
黄虎顿时笑道:“是这样,看来你倒真是个实在人。好吧!既然你想明白了,那我们俩就一言为定了,你好好还干两年。两年之内我保证让你带个旅长,告老返乡,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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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华桥马上说:“黄师长您有所不知,其实我与石劲松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早就不想干了。我们也劝过刘立星大哥,不知道多少次,把队伍交给赵司令,早点离开这事非之地,回家算了。可他不听,舍不得这支队伍,结果落了个如此不好的下场,真让人觉得痛心,可惜,可怜。”
刘伯涛顿时笑道:“这不叫可惜,只能叫可怜与悲哀,不识时务。可怜之人就必有可恨之处。唐团长即是个明白人,又是个识时务的人,你放心吧,我们师长是个一言九鼎之人,言出必行。他答应你在此干两年,给你弄个旅长,你就安心地在此好好干。这样吧!为了免去赵司令的猜忌,让我们师长好去向赵司令交差,你唐团长削减两个连的兵与枪。安安稳稳无风无险地在这桃源城里依然当团长,彼此安心睡大觉,大家和睦共处,相安无事,你看可好,唐团长。”
唐华桥低头想了一下,朝黄虎笑道:“黄师长,我总共才六百个人与六百条枪,如果再削减二百,就只有四百了。万一要有土匪来生事,我怎么抵挡,怎么去剿呢?”
黄虎端起了茶杯,准备喝,刘伯涛随即笑道:“唐团长您老了,我劝您安心过两年太平日子吧!如果你不想生事端,四百人,四百条枪,够你守桃源县城了。我们有驻军在叙浦,万一真有事,你也可以来叙浦搬兵。再说了你不这样做,赵司令不放心你,我们师长也不好向他交差。这么大年岁了,不要让人猜忌你,你的六百人保不住你的,刘立星的三千人不是也没有保住他吗?猜忌多了,事非就多了,大家的日子也就过不安稳,踏实了,这又何必呢?您是个老江湖,明白人,两年后捧个旅长回家,何乐而不为呢?换了别人,不是我们师长的话,是不会让你这么安稳,风光回家去的。世事难料啊!你考虑清楚吧!宋杯酒释兵权是最好的典范,何必一定要像朱洪武那样大开杀戒呢?”说完刘伯涛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唐华桥直笑。
唐华桥听得心“咚,咚,咚”地猛跳了三下后笑道:“好,好,好,我信黄师长与你刘高参的。我今天就派人去通知石劲松主动来投诚,免遭灭顶之灾。”
黄虎听到此,才开心地笑道:“如果你唐团长将石劲松拉来,兵不刃血地像你一样投了我,我给你记大功一件。今年年底,就给你弄个旅
长,我可以保证你在此无风无险。但此事你不可以同石劲松讲,不能告诉他,我已向你承诺了弄个旅长。这样对你不好,对我也不好,同时对石劲松也不好,我想你应该明白。”
唐华桥立马头连点地笑道:“我明白,我明白黄师长的一翻良苦用心,我一定促成这场兵不刃血的好事。”
刘伯涛笑着接过他的话说:“那好,你下午就交两百人,与两百条枪来,我们撤兵回叙浦。我们屯兵在此,昨天又打了炮,弄得城里老百姓人心慌乱,不好,对你唐团长声誉也不好。”
唐华桥忙笑道:“好,好,迟也是交,晚也是交,我现在就可以去带人来交给你们。你们安心回叙浦去休息,三曰之内,我必定会带石劲松来叙浦见黄师长与刘高参。”
刘伯涛笑道“:我们师长真没有看错,唐团长果然是个爽快,明事理之人。我们最乐意与你这样的人交朋友,兵不刃血,相安无事,各发各的财多好。何必弄得彼此猜忌,大家都不安生呢?唐团长我随你去抽两个连来,我们马上就走。”
唐华桥哈哈笑道:“只要黄师长与赵司令不猜忌,人随你们抽。我把队伍集合好,把花名册交给您,您随便点。”
刘伯涛一摇头说:“我们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主,也主要是为了消除赵司令对你们的猜忌。只有让他安心可以睡大觉了,我们才能安生,大家才会平安无事。其实我们并不想要那么多人,要花钱养,我不会个个去挑你的人,我就随便点几个排行了。”唐华桥一听苦笑着,站起来向刘伯涛一伸手说:“请,刘高参请随我去好了,请,请。”
刘伯涛看了看黄虎,黄虎对他俩一挥,刘伯涛站起来,领着唐华桥出了小军帐。两个小时不到,刘伯涛与贺海军领着唐华桥交的两个人与两百条枪登上了炮艇,随着黄虎的四百个人一起驶回叙浦。
黄虎回到叙浦旅部,写了一封信交给老鼠子带四个人飞马奔向自已县城去交给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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