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话一落,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了,众土匪们吆三喝五地大吃大喝了近一个时晨。黄天赐摇晃着站起来,刚准备走,黄浪,黄象马上起身一左一右扶着他走回他的大当家屋,躺下。黄天赐对两个人一挥手说:“桌子下面袋子里,你们俩一人取两根金条,两百两银子吧!在山上好好玩几天了下去。”
黄浪马上说:“我想明天就下山去,我妈捎信儿了,我大娃子病了。”刚躺下的黄天赐一听他这话,一个激灵坐起来说:“毛伢子身体一向挺好的,这是咋了?你现在就下去好了。”黄浪回了句:“明天吧!今天天已黑了,又喝高了点。”
黄天赐立马骂道:“你奶奶的,知道孩子病了,今儿早就该下的,亏你还有心情喝高了。你是孩子们爹了,没将他们当回事来的,明儿一大早给老子下去。”黄浪“嗯”了声,弯腰从桌子下取了两根金条,两百两银子,黄象也取了,两个人一起躬身退出。
他俩刚走,吴小宝进来小声问道:“大当家,您不要紧吧!我挑两个小点的送过来吧?”黄天赐点点头,吴小宝出去一会儿,送进来两个小女孩子。
黄天赐在云雾界自己的山寨上过着天天晚上换女人的生活,他的对手土司王彭育才却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夜不能寐。那天土司王在自己的银安殿,看着自己的长孙彭枭被人抬进来的样子,当场气晕死了。他一苏醒马上指天发誓要灭了黄天赐的一族之人,他匆匆写了一封长信,派人飞马送给在宝庆雪峰山同草上飞开战的世子彭啸天。
彭啸天看完父王的信,听送信人讲述了黄天赐先抢杨家寨,再伏击自己的府兵,杀死自己的两个弟弟,弄残自己侄子事情的大概。他大吃一惊,苦思冥想了半天,他没有按他爹的要求,一收到信,就火速带领人马赶回土司城。
他担心自己在回土司城的路上会遭到黄天赐的伏击。他将自己的人马分成五百人为一队,每队相距二百米的距离,白天行走,晚上休息,缓缓地从雪峰山往土司城方向撤。原本五天时间可走到的距离,他走七天半才进王府。
他的父亲很不满意他的这种行为,他一上银安殿,老土司王就责问他说:“你怎么搞的?我的信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你收到信,十万火急地赶回来。如今你姐,你侄女遭人抢走了,你两个弟弟惨死,侄子弄残了。我们王府在湘西一千多年称王,称霸的颜面丢尽了,如果我不是太老了,我早提兵去打了。岂能容他黄天赐如此猖狂,气死本王了,你先休息两天后,马上调兵去打,一定要灭了他黄天赐的九族,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彭啸天答应了他父王,回到自己的府中,让人立刻请来高幕僚。高幕僚一进他的府中,彭啸天很客气地亲自为他泡上一杯茶,送到他手中直接了当地说:“我想去打黄天赐,请你随我去,给我当高参,助我一臂之力,行不行?”
高幕僚对他一摇头一摆手说:“你要去打別人我是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你去,打黄天赐我不会同你去打。我不想无原无故地去白白送死的,我们与黄天赐快马也有三天的路程,大队人马至少要走四天。四天时间我们要经过无数崇山峻岭,黄天赐随便在那里伏击我们,我们就会抛尸于荒山野岭之中,成为孤魂野鬼。再有我也不打算在你们王府干了,准备去溆浦老家去当教书先生。”
彭啸天一听他这话,心里“咯噔”地跳了两下,但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口中不温不火地问道:“高先生你怕了黄天赐不成?”高先生“呵呵”笑了两声说:“我这话既可以理解为怕了黄天赐,也可以理解我太了解黄天赐。如果黄天赐与王府只相隔两天路程,我敢去打他,太远了我是不敢去。你我都是明白人,不需要讲太多了废话。如果你去打,赢了就好,万一输了,就麻烦大了,无论是对你本人,还是对整个王府都将大大的不利。我反正是不敢去想你打输了的后果,一想会害怕”。
彭啸天哈哈一笑望着他说:“我们王府不会有什么后果的,大不了,死掉一些兵而已。甚至我本人嘛!确实是会降低我的声誉。高先生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就偏偏去打他,我用连环套营的行军方法,缓缓向他的溪口推进,步步为营。万一输了,他黄天赐也不敢来攻我的这土司城,他敢来必死无疑。”
高先生对他一竖大拇指哈哈笑道:“你的这个行军方法确实是高,但是你去打黄天赐不是一年半载能够解决。再说呢,这打仗也不可能只按你一个人的思维去发展,他是双面性的。我敢说,你与黄天赐两个人之间,谁主动进攻,谁就会输。就像你刚才所说那样,黄天赐如果敢来攻你,他必死无疑。这一点,你清楚,我清楚,黄天赐他更清楚。所以他不来打土司王府,他去打你姐夫的杨寨,引你们去救,然后他在中途伏击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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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老王爷年纪越来越大了,人也越来越糊涂了。上次他要派人去替杨姑爷报仇,我当时劝他,不可以追着他去鸠山。只能派兵埋伏在黄天赐从鸠山回他溪口的中途伏击他,或者是拦截他。可老王爷不听我的良言,他只听他宝贝长孙彭枭与几个混蛋之言,结果是二千府兵,一千官兵,只回来了四个残废人。如果这王位真被长孙彭枭继承了,那么这王府用不了多久会沉沦。”
彭啸天听了他这话,立马反驳说:“有我在,这王府绝对不会沉落。王府城高墙厚无人可以攻破,它在风雨之中已立了一千三百年了。”说完这话,彭啸天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
高先生对他冷不冷地笑道:“事在人为,明朝为了抵抗满人,将万里长城加那么厚,那么高,结果还是让多尔衮打进来。你们家的祖先为了抵抗贵州苗人的侵略,在花垣,龙山那里修的内长城也那么高,那么长,有用吗?如果是你继承了王位,我相信你保住王府卓卓有余,经营好了,可以再度让王府重铸辉煌。但是长孙继承了王位,就会很快沉沦。他一定会打压你,排挤你。”
彭啸天听了高先生这话,沉默了一下,轻叹了声气,无奈地说:“我们家的规矩是王位只传给长子,我哥死了,王位当然只能传给他的儿子,我怎么可能继承王位呢?”
高先生一摇头说:“如果你想保住这王府,你就必须继承王位。明朝的朱元璋也是太子死了,把皇位传给了长孙朱允文,结果朱允文当了几年皇帝差点将明朝的江山丢了。幸好,关键时刻朱元璋的第四个儿子朱棣,站了出来。朱棣高举“靖国难,清君侧”的大旗,将朝中一班奸臣除了,把朱允文也赶下了皇位,自己当了皇帝。成为了明朝最有作为的明成祖,创造了明朝中兴。你继不继承王位是你们家的家事,我不想多说。你今天找我来,也并不是为了说这事,是为黄天赐的事儿。我劝世子別去打黄天赐,他是一个狡猾的狐狸精。如果你带人去打他,就正中了他的计,他就想你去打他。因为他目前还不具备攻打王府的势力,所以他只能引你去打他,将你们的府兵消灭了在土司城外。以此来慢慢地消除你们王府的势力,你目前主要是招兵买马,现在可只有两千府兵了。”
彭啸天一摇头,无奈地说:“可我父王一定要我带兵去打,我有什么办法?”高先生笑了笑将自己的嘴湊在他的耳朵边小声地滴咕了好一阵,听得彭啸天不住地点头,不住地笑。
第二天,彭啸天突然觉得头晕脑胀起不了床,他的王妃马上叫人请来府中郎中给他看看。郎中在他的房里看了好半晌,匆匆忙忙跑去报告老王爷:世子因劳累过度,染了风寒,起不了床。老王爷大吃一惊,命郎中好好给世子看病,治疗,调养。老王爷的长孙天天催自己的爷爷派兵攻打黄天赐,为自己,为姑姑,为两个叔叔报仇。老王爷也想报仇,可就是无人敢带兵出发。老王爷后来被他催急催烦了,给他召集了三镇兵马,让他自己带着去打黄天赐,可他不敢动。而能打仗的彭啸天却一直身体不好,风寒病时好时坏,不见起色,经常在家咳嗽不止。只能让老王爷与长孙干着急,盼望着彭啸天早点康复,病好,好带兵去打黄天赐。想彭啸天早点打黄天赐的除了土司老王爷与他的长孙外,还有黄家大院的大管家鸿宝。
那天早上鸿宝碰上了从山上回家的黄浪,听黄浪说起黄天赐抢了杨家寨,强奸了土司王的女儿,杀了土司王的两个儿子,弄残了土司王的长孙后,开心得不得了。他想这次土司王,无论怎么样都会调自己的世子回来打黄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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