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九言道:“你总要上堂的,不是这一次就是下一次,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窦荣兴垂头耷脑地去了衙门。
梅氏案开堂,因她是女子又非奸杀案,所以她并不能上公堂,而是在公堂隔壁,一墙之隔听审听答问。
杜九言跟在窦荣兴后面进了公堂,还没到时间,衙门外,已经有密密麻麻的百姓等看辩讼。
听说今天不是杜九言辩讼,大家一阵遗憾,在外头嚷着要杜九言出马。
“再吵就关门了,谁都不要看。”焦三在门口喝道。
话落,外面总算安静下来,付韬拍了惊堂木,道:“梅氏乃妇人,不便到场。但考虑案情,也只是一墙之隔,并不影响堂审。”
“是!”窦荣兴抚了抚袍子,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刁沁,刁沁脸色却不好看,倒不是紧张,而是觉得受到了羞辱。
他来了才知道,这个案子不是杜九言亲自上,她今天只是作为副手,在一旁协助而已。
欺人太甚。
“带被告朱一正上堂。”付韬喊道。
朱一正被带上堂来,跪下行礼,付韬和窦荣兴道:“开始吧。”
“是!”窦荣兴拱手应是,从杜九言手里拿过两张纸,抖开,大声道:“大人,十一年前,我的请讼人梅氏与被告朱一正,在村中里正的主持下完婚,这是婚书!”
“一年后,两人育有一女秋丫。”
“几年后,朱一正开始出门做买卖,有事时半年回去一次,有时一年,之后更是五六年都不曾回家。家中老父母,女儿,田地甚至隔壁的邻居人情,皆是梅氏一人苦苦撑着。”
“在朱家村,梅氏贤惠,能干,吃苦耐劳人人皆知。女儿秋丫也在梅氏的教养下,成为亭亭玉立,懂事听话的女子。”
“但,就是这样贤惠的妻子,朱一正却不满足。他出门六年未归,赚下丰厚的家资。却没有想过让家中老父母妻儿同享!”
“而是忘恩负义,停妻再娶,并堂而皇之的成亲生子,在另外一个地方,和另外一位妇人,过着悠闲富硕的生活。”
“而他发妻,父母却在家中苦苦煎熬。”窦荣兴抖开第二张,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手印,“以至于朱家村百户乡民都看不下去,联名上书,支持梅氏。”
“所以,今日我们诉求之一,便是求大人做主,按《周律、户律、婚姻、妻妾失序》条例,判朱一正仗责九十,罚后妻离异!”
“诉求之二,朱一正六年不管父母生死。如今老母病重,他更是不管不问。这是不孝,如此不孝不义之人,当两罪并发判斩监侯!”
窦荣兴拱手,大声道:“学生已阐述结束,请大人明辨。”
“好。”付韬看向刁沁,“你说!”
窦荣兴退在一边和杜九言对视一眼,满目期待,希望杜九言夸夸他。
“确实不错。”杜九言颔首道:“声音洪亮,脉路清晰,该阐述的也都说了!”
窦荣兴笑了起来。
刁沁始终没什么表情,沉着上前,和众人行礼,神态极其淡然,“大人,对于方才窦先生所讼,学生没有可问也没有可辩驳的。”
里外的人一怔,都很惊讶地看着刁沁。
难道是摄于三尺堂的威力,一上来就认输了?
外面的百姓嗡嗡响着,议论纷纷。
窦荣兴也惊讶不已,朝杜九言看去,就见她目光微沉,露出一丝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