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入门中,只见禁地所在之处,乃是一个高达数丈的岩洞,顺着洞内小径没走几步,只见眼前现出一个赤红色的石室,一股燥热之气扑面而来,四面的石壁粘稠模糊,看起来几乎要被这里的热气烤化一样,地面上闪着点点火光,令人不敢走进去。
韩菱纱奇怪道:“看样子,这里和承天剑台也没什么不同,禁地里难道就只有这么点东西?”承天剑台是琼华派中一处天然形成的炽热之地,派中弟子因地制宜,便将那里修建成了铸剑之所。柳梦璃突然指着一边,道:“那边,好像有一条小路。”
云天河、韩菱纱和蒙跖转眼望去,果然现在石室入口旁还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四人来都来了,索性一探到底,顺着小路向前走去。没走几步,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只见小路尽头是另一个银白色的石室,洞壁上结满了寒冰。四人走进石室,只觉得四周空气一下子寒冷下来,韩菱纱甚至打起了哆嗦,怪道:“一边热死、一边又是冷死,这究竟是什么怪地方啊?”
只见石室中央,立着一个方圆丈余的冰柱,而冰柱之中,赫然是一个身穿琼华派道服的人!那人端然而立,一张面孔如同白玉雕刻成的一样,相貌极是俊朗,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虽被冰封,一头长仍是飘逸地披洒在身周,显出几分不羁之气,神色间却透着一种无比落寞的感觉。
云天河骇然道:“这、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在冰里?”话音刚落,只听冰柱中一个黯然的声音传来:“此话应是由我来问,你们难道不知道,擅闯琼华禁地乃是重罪?”
韩菱纱大惊失色:“呀!尸体、尸体还会说话!”
柳梦璃摆了摆手,小声道:“这个人还活着,和我们说话的正是他的生灵,只不过气息很弱,不知道他被封在这里多久了……”
蒙跖却无所畏惧,上前一步道:“这个人没死,只是被冰封而已,只怕被封了有十几年之久吧!”
那人道:“你怎么知道我被封了十几年之久?”
蒙跖道:“地上满是尘埃,空气中充满腐朽的味道,少数也有十几年!”
“不错!”那人缓缓道,随即面向云天河道:“这位少年人,你,能否靠近一些?”
云天河听他叫自己,微微一愣,随即走上前来。半晌,冰柱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又听那人道:“你的长相,果真……你,可认识一个叫云天青的人?”
云天河答道:“他是我爹啊。”
那人“哦”了一声,又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云天河道:“我叫云天河。”
那人似乎怔了一怔,低声轻叹:“天河……天河……天悬星河……”语气忽然急切起来:“你娘,她是不是叫夙玉?”
云天河点了点头,奇道:“到处都有人认识我爹,今天还是头一次有人问起我娘呢,娘也是琼华派的人吗?你又是谁啊,怎么会认识我爹娘?”
那人悠然道:“吾名玄霄,乃是你爹和你娘的师兄。”略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身上所携之剑名为‘望舒’,与冰中的‘羲和’正是一阴一阳的配剑,以日月之神为名,原本都归本派所有。望舒、羲和长久分离,一旦重逢,便会出共鸣,想必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才闯入禁地的吧。”
云天河等人这才现,冰柱的另一侧,插着一柄通体橙红色的宝剑,和望舒剑的细长轻盈不同,那柄宝剑剑身较短而厚重,隐隐出暗红色的光泽,显是一样神兵利器。众人一见,都不由暗赞了一声:好一柄仙剑!
韩菱纱奇道:“你……你是天河爹娘的师兄?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啊……”
玄霄淡淡地道:“我在这里十九年了,只因身被冰封,看起来容颜未老罢了。”
云天河又问道:“你叫……玄霄,你刚才说,这把剑是琼华派的东西?”
玄霄道:“不错,你可是不信?”
云天河忙道:“不、不是,我没有不信。”心下却是十分奇怪:“上次梦璃问掌门这剑的来历,掌门干嘛不告诉我们?”
玄霄沉默片刻,问道:“是你爹和你娘让你上山来的?”
云天河摇头道:“不是,爹早就死了,娘也死了,他们什么也没告诉我,是我自己要来这里。”
“死了吗?……他们都已经……都已经……”玄霄似乎十分伤感,叹道:“我原以为自己常年封于冰中,早已心如止水……不想听到故人噩耗,仍是百感交集……唉……”云天河也有些难过,这些年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与父母都有交情的人,谈起往事,不觉对玄霄亲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