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我印象里怎么完全没有查宿舍这一出。
正要急匆匆加入回宿舍销赃的队伍,瞥见黑板上的日期,我头皮麻了一下。
难怪一天都不见谢尘缘在我跟前转,怎么把这天给忘了!
打开手机一看,一个小时前,谢尘缘给我打了9个电话,发了十几条消息,最后一条是:
「还是不敢一个人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扯住一个室友:「我有急事回不去,能不能……」
室友眼神坚定:「按摩椅包在我身上。」
我一边给谢尘缘打电话,一边三步并作两步下楼。
11
公司十周年庆典的时候,记者在后台问了作为老板的谢尘缘几个娱乐问题。
其中有一个,如果你能回到过去,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旁边的人都在猜,是在首都买房,还是趁泡沫经济破裂做空暴富。
他思考过后,给出一个答案:
「我想成为一个勇敢的人。」
大家都笑了,记者直夸他可爱,我却笑不出来。
谢尘缘的父亲死在他的17岁,他没有去见最后一面,只是坐在医院不远处的桥洞下发呆。
我出于人道主义,陪在他身边吹了一个小时冷风,直到城市的灯都熄灭。
黑暗中,他很轻很轻地问我:
「孩子是父母之间的纽带吗?
「还是锁链。」
他的父母是无感情联姻,各自都在外面有自己的家庭。
谢尘缘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出生于利益的中心,爱的盲角。
所以他很小就明白一件事,爱是这个世上最接近谎言的东西,要用眼泪去换来,用伤口去证伪。
小时候爷爷给他讲神笔马良的故事,小谢尘缘眼睛亮晶晶的,就这样喜欢上了画画。
两年之后,大师夸他的习作灵气盎然,天赋异禀。
小谢尘缘却闷闷不乐。
爷爷问他怎么了,他说:
「到底画成什么样子,才能把我想要的变成真的呢?」
爷爷说:「你想要什么,爷爷给你买。」
小谢尘缘摇摇头。
他要过很多次,从来没有得到过。
随着他渐渐长大,他好像发现向别人恳切地传达自己的愿望,是异常凶险的行为。
他稚嫩的想法、幼稚的要求、迫切的期待,在无法被达成的愿望面前都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听他爷爷说完这些话,我下定决心替谢尘缘的父母弥补他对亲情的缺憾,把他当小孩一样照顾。
然而我并不成熟,我们之间更多是在吵闹声中互相照顾,互相扶持。
这样走过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路。
他是连幸福都会惧怕,碰到棉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