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也没想到竟有如此的峰回路转,闻言淡淡笑了笑,“也许同样是心虚,逃了。”
明汐蓦地噎住,羞怒之下一指明思,“是你!一定是你动的手脚!你害我成这般模样,你你——”又惊觉失仪,她也反应极快,猛地跪倒在地哀哭起来,“皇上,臣妾所言句句是实,皇上圣明,请皇上替臣妾做主啊!”
明思清冷而笑,“我先发制人同我的丫鬟串供,又能预先知晓战机,如今我又抢先对证人动了手脚——我回大京不过三日,自回府之后,大门未出一步,你不觉自己所言自相矛盾么?我既然都知晓证人存在,又动了手脚,何必舍本逐末的对你下毒胁迫?”
明汐一僵,只无言相对。
“左柱国,”荣安看向温多尔,“此事你可有说辞?”
温多尔一步迈出,恭声道,“以微臣之见,如今人证失踪,虽有证词却也难下定论。不过既是有画押证词,按律也能呈堂。此事事关重大,且攸关国体。睿亲王眼下下落不明,王府则以王妃为尊。若真有此事……”
“但说无妨。”荣安沉声。
温多尔似迟疑一瞬,蓦地沉气,“微臣以为,此事虽一时难定,但黑甲军如今仍在睿亲王府制下只怕不妥。睿亲王妃若一心坦荡,最好避嫌一二,将黑甲军暂交皇上辖制。”
好一个温多尔,果然老辣!
明思心中一震。
荣安不置可否,眼底深沉的看向明思。
虽未出声,那神情显然也是表明了等候明思下文的态度。
明思轻轻吸了一口气,也行了出来却是语声轻缓,“明思乃是一介女流,这等兵权大事并无置喙余地。但左柱国大人此言,明思却不能苟同。兵权是国事,明思只是王妃,明思之事同兵权如何扯得上关系?莫说明思无权应下,便是有权明思也断断不能应。若真应下此事,岂不是等同于向天下人认罪?黑甲军是先帝交与王爷的,无论王爷在与不在,都不是明思能越主代庖的!”
明思知道这话一出对自己定是不利。
可黑甲军是荣烈的,她怎允许从自己手中丢掉?
即便有一日不得不,也不是眼下,更不是这样的情形下!
万万不能!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要用尽余生去守护的。
果然,在明思话落之后,荣安眼中眸光倏地一凝,遂定定沉沉地望着明思。
殿中气氛蓦地凝重!
明思垂眸不语,神情沉静,腰背笔直。
良久静默。
“既是这般,此事便稍后再议!”荣安抬目从殿中众人面上缓缓扫过,最后停在明思面上,“睿亲王妃暂住纳兰府,待查明此事后,方可再回睿亲王府。京兆尹柯查,尽快查出证人所在!”
说完长身而起,挥袖而去。
温娜儿露出得意笑意,轻声而笑,“不能回王府的王妃,本宫生平还是头一次听说。”
明汐此际心中只觉大快,虽未说话,却也阴沉冷笑。
她也不是蠢人。
荣安这般处置,看似公允,但无疑是将明思陷入了一个极尴尬的境地。
明汐也看出来了,荣安的目的是那八万黑甲军精锐。
可正如明思所言,她如果真在此刻答应交出兵权,也就是向天下人认了罪。
而明汐也看出来了,明思不会交出黑甲军兵权。
这样一来,明思无疑是陷入了一个维艰之局。
无论进退,对她都绝非好局面。
明汐忍不住冷笑!
明思没有去理会那些心思各异的目光,转身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