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透露出的无奈心酸,就像命运一样漫长。
瘫痪的女人命运多舛,她年少的时候娘家颇有资材,当姑娘的时候还读过几本书,
可惜父母兄弟死于瘟疫,公公婆婆的庄子毁于战火,丈夫也死在逃荒的路上,
去年冬天,逃到幽州的路上还冻坏了腿,
在乱世之中,这几乎已经宣告了她的死刑,
因为读过书,女人想的比平常农妇会多一些,
她常常想:这辈子她真的活够了,下辈子她再也不想活,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小女儿。
哎。。。。。。女人又叹口气。
茅屋中的口袋里面还有两三捧玉米面,是年前张厂长发下来的,
小女孩抓起一把去外面煮粥,
女人叫女儿她也不答应。
周围的邻居都已经分配了去处——瘫痪的,或者纯粹的老弱并不多,那样的人也根本没力气逃到这里。
女人和女儿的分配一直还没有说好,但她瘫痪着,绝不可能穿过大山去几百上千里外的农场。
女人想给女儿多留下一点玉米面,让她带在路上吃,毕竟出了山谷,以后世上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
山间一处空旷的地方,几个官员模样的人正在做登记。
王全推着车,排在四五个人的后面。
“姓名?”
“李柱。”
“年龄?”
“28。”
“籍贯?”
“幽州蓟县。”
边上一个官员拿起表格:“确认无误!”
“你被分配到北海农场,去旁边领取的物资。”
王全呆呆看着前面的人,厂长大人会管路上的粮食,
到地方会发农具种子,每个农场还派人来交接,有士兵负责路上的安全。
李柱登记完成,立刻被管事模样的人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