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兴元帝不怒自威。
周元培额头上冒出冷汗来,“就是在娘娘身边贴身伺候的邓福还有两位宫女都不见了。奴才查了,应该是跟着太后一起失踪的。”
“你确定?”
“奴才敢用人头担保。”
兴元帝脸色发黑,事实再一次证明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计划,而她的母后也是心甘情愿的离开。真是气煞人也。
兴元帝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敲击在周元培的心头,让他越来越紧张,到最后控制不住的颤抖和恐惧,额头上的汗水如雨滴一样落下,几乎是要将他折磨死了。
兴元帝仿佛才发现周元培的不对劲,冷哼一声,显得极为不满,“太后娘娘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五关人等,没有旨意,不许来打扰太后的休养。未免太后身体反复,故此太后需要长期在行宫养身。着内务府妥善安置。”
周元培当即明白下来,“奴才遵命。奴才一定将所有事情安排好。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很好,朕期待着看到你的安排。若是让朕失望,或者是有一丝不利于太后的流言传出,你就提头来见朕。”
周元培苍白着一张脸,“奴才遵旨,奴才若是辜负了皇上的期望,不用皇上动手,奴才先自己了结了自己。”
“很好,下去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周元培张了张嘴,无声退下。退下后就招来自己的心腹手下,一个个的命令和安排很快得到忠实的执行,很快这个行宫看似没有变化,实际上却成了笼罩着无数人性命的大网。所有人想要活命,那就管住自己的嘴,永远不要让任何流言传出,也不要做任何自作聪明的猜测。那样只会让无数人人头落地。
周元培安排好了事情,又来到兴元帝身边伺候,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边,一声都不吭。
兴元帝起身,慢慢的往外面走,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月亮挂在天空,夜色很美,可是他却没有心情欣赏。叹气一声,周元培立马挥手让站在各处伺候的人都推下去。明显兴元帝是想安静的,不要被人打扰。
兴元帝突然紧皱眉头,伸手从头发上抓下一个东西,竟然是个瓜子壳。兴元帝怒火腾升,抬头朝对面的树上看去,“是谁,给朕滚下来?”
一个人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下。
周元培吓得半死,当即大叫起来,“来人啊,抓刺客。”
兴元帝抬手制止,周元培急忙伸手捂住嘴,可是那一声尖叫,已经将人引来。兴元帝不满的看了眼周元培,周元培战战兢兢的,“皇上,这个人太危险,无论如何,也该让人守在在这里,保护皇上的安危。”
“不用,此人是老熟人,朕正有些话要同此人说。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没朕的旨意胆敢进来者,格杀勿论。”
兴元帝一番话说的杀气腾腾的,周元培不敢再提意见,急忙退下阻止侍卫太监们进来。走到边上回头一看,透着月光,那个陌生人变得是那么的熟悉。周元培急忙捂住嘴,生怕再次叫出声来。是的,这个人的确是熟人,是窦念,定山侯府的世子。当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定山侯府,自然也就没了世子。只是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看上去皇上同这人还有私密事情要说。周元培满腹疑问,不过并不打算深究,有些秘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得越多,越是危险。
等这院子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窦念率先笑了起来,“你一个人都不留,就不怕我杀了你,如此一来你可就成了最短命的皇帝,你的儿子还在襁褓中,即便有严家和陆家,只怕也未必能登上那个位置。”
兴元帝同样笑了,笑的大无畏,“你不会杀我的,我说的对吗,我的弟弟。”
窦念被噎了一下,“没想到你竟然全都知道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了真相,见了面会对我喊打喊杀。显然我估计错了,你竟然会叫我一声弟弟,我该感到荣幸吗?”
这兴元帝笑着,慢慢的朝窦念走去。窦念站在原地没有动,这一次来见兴元帝,是窦念临时起意。原本按照机会,他现在已经出京,在去往江南的路上。可是他在离开京城的时候犹豫了,于是他来到了这里,只是为了看一眼,没有任何特别目的的只是单纯的想要说说话。
“她在哪里?”兴元帝语气发狠,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窦念挑眉,“她是谁?”
“你明知故问。你们父子将我的母亲绑走,你们很好。当真以为朕对你们没有办法吗?”
窦念吃吃一笑,“哥哥?或许我不该这么叫你,你也不愿意听到我这么叫你。这么说吧,皇上,你真的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我相信你已经看明白了一切,她是心甘情愿的。”
“拿又如何?她是太后,就该留在她该停留的地方,而不是跟着你们父子四处流浪。”兴元帝眼睛恨恨的瞪着窦念。
窦念只觉有趣,“皇上,有句话我从来没同你说过,现在我想告诉你,你真是蠢透了。比任何人都要蠢。”
“我放肆。”
“我是放肆,你要叫人进来杀我吗?”窦念寒着一张脸,“我今日来不是同你吵架的,我来只想同你好好说说话。但是你若是执意要如此,我奉陪到底。”
兴元帝冷漠的看着对方,点点头,“好,你想说什么。”
“皇上就没有什么同我说的吗?”
兴元帝冷笑一声,“你想到你身体里流着同我一样的血,我就觉着难受。可是这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母后她背着父皇……她不忠,可是她始终是朕的母后,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没有人想要改变这一点,也没人同你抢你的母后。但是你未免太自私了。她为了你牺牲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想的也不过就是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随心所欲的过着想要的生活,我若是你,就该成全。”
“你不是我,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是我。你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到我的心情。”兴元帝咬牙切齿,那声音犹如从地狱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