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冄紧紧的咬着牙:“我也不知道,我不忍心拒绝岚,但我也敢闭上眼睛,可是不知何为何,后来我还是睡着了,等再一次醒来,我已经被关进了天牢。”
浚根本看不见绪冄,但是从高郁鸢的问话中,大约知道她们谈到了哪里,所以便道:“在我们氐人国,每一个皇室的血脉都会有一样拼命没有的异能,而绪冄的便是隐身。”
也正是这样,所以大家都认定她在离开宫殿之时,都是隐身状态,甚至以隐身的状态将众人残杀。
高郁鸢见绪冄满脸痛苦,本来这种事情自己不该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高郁鸢却有种感觉,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之处,何况绪冄的夜游症不是在小时候就已经治好了么?但见绪冄如此痛苦,她也不好在问当时人。见浚又已经恢复思绪,便朝浚问道:“既是如此,那绪冄当时动岚的时候,怎么会被发现?”
浚闻言却是讥讽一笑:“他们说,因为岚是绪冄最爱的妹妹,所以她的潜意识里对岚没有隐身。”
没有隐身就杀人,理所当然的被侍女们发现。
可没想到浚又道:“在绪冄被行刑后的几日,我始终觉得此事不对,便偷偷的去了一趟她的寝宫,你知我在寝宫中发现了什么?”
他的这话,像是在问高郁鸢,又像是在问他根本看不见的绪冄。
绪冄此刻听到他的话,也是满脸的疑惑,甚至是期望,由始至终她都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自己的杀的,钦绥是不是也死于自己的手下,自己是不是又真的对岚动手了?
这些事情,她是当事人,可她却一样都不清楚,全凭着别人来讲述。
“香炉中,还残留着没有清理完的萍草灰烬。”当时浚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几乎可以肯定岚和绪冄睡在寝宫的当日,有人在绪冄的香炉之中点燃了萍草。
萍草的无色无味,可是闻到的人会迷失自我,会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当做鬼怪一般。而岚分明被人提前喂了解药,所以只有绪冄中毒,因此才会有侍女们看到的那一幕,她紧紧地掐着岚的脖子,一副要将岚置于死地的模样。
“这样说来,那能在绪冄寝宫中点燃萍草的人不就只有她的侍女么?”如果真是这样,那顺着侍女一查,必定会找到背后的主使者。
没想到浚却无奈的摇着头:“我还没开始查,似乎就被对方发现了,绪冄的寝宫忽然起了大火,所有宫女都葬身在其中。”
“那这么说来,线索已完全断了。”虽说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但高郁鸢仔细想起来,绪冄杀人的其中,漏洞百出。最重要的是,她若真的杀了人,那么就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阳界。只是可惜,这里的人鱼死了之后是通往归墟,自己根本不可能将其召唤,不然将那些惨死的亡魂召唤出来一问,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原本自责悔恨的绪冄听到浚的这些话,似乎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不能去往归墟的原因,但若那些人真的不是自己所杀,那么这背后的凶手还依旧逍遥法外。连钦绥都杀,那么元,还有岚和琦,是不是也不会逃过呢?
绪冄满腹担忧,急得拉着高郁鸢不顾身份就跪下求道:“姑娘,我求你帮我。”
“怎么帮?”求错人了吧,就算找个普通的人鱼帮忙,也好比自己这个外来客强啊。
却没想到与此同时,浚也朝她开口道:“我不能眼见绪冄被冤枉,也不能容忍那个凶手逍遥法外,所以求姑娘助我!”
高郁鸢一时间朝这表兄妹望去,这么心有灵犀,让自己还怎么拒绝?因此只得问道:“怎么帮?”
“姑娘能看见绪冄,那便请姑娘当做我的眼睛。”浚说这话之时,目光却是望朝高郁鸢旁边的空处。那里,坐着的便是绪冄么?
“好。”高郁鸢没有拒绝,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又没有要自己去抓凶手。而且她还要了解一下怎么去往建木,到时候兴许还要浚的帮忙呢。
这时绪冄却开口道:“我想见岚,她是不是很恨我?”
高郁鸢将话传给浚,浚神情明显变了一下,不过旋即道:“既是如此,那明日一早便带你们进王宫,只是……”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有些担心的朝绪冄的方向望去。
“岚怎么了?”绪冄是见他神情,忽然揪心起来,急促的问着。
浚却慢慢的垂下了头,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岚半月前从珊瑚礁上摔下来,尾鳍划伤了,而且很严重,以后只怕再也不能在海中自由行动了。”
“什么?”绪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沾满了血污的面容一时间显得十分扭曲。
作为一只人鱼,却不能在海中自由翱翔,这会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多大的自卑?“怎么会这样,她还那么小?”她一时间急得六神无主的哭起来。高郁鸢侧目看着她,虽然她站满了血污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是她的眼泪却没有一滴的虚伪的,而且她在这一瞬间只是本能的担心妹妹,并没有像是其他人一眼去责怪别人。
按理说,此刻大部分不是应该责问伺候岚的侍女们么?
如此,可见绪冄本身就是个善良的人,如此的她即便是梦游症犯了,那也不可能去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因此,高郁鸢越加可以确定,绪冄也许没有杀人,一个也没有,至于她为什么在早晨醒来的时候满手血污,也许和她被大火烧死的宫女有着密切的关系。
只是可惜,这宫女早就死了,不然的话也许还能查出些什么来。
这时浚忽然抬头朝高郁鸢看过去:“我觉得,这并不是偶然。”
“何以觉得?”怀疑是很正常的,但是证据呢?又或者是说……高郁鸢下意识的朝绪冄望过去,难道此事跟绪冄的事情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