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边有个女人年龄体形看起来差不多。”忽然,杨振东指着河堤方向说道。
叶秋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沿着河堤五六十米外的一处石阶上,一个女人坐在最下方的石板上,手里捧着手机在鼓弄,屏幕的反光将她的脸照得青紫一片。
叶秋生心头一震。
他忽视了因果循环,他改变了事件发生的时间,由此必定会引起新闻当事人行为或者心理上的改变,之前新闻当事人是从桥上跳下去的,现在谁又能保证不是从河堤上跳下去。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有。
“你在这守着,我过去看看。”叶秋生说着向下走。
“老板我去吧。”
“不用。”叶秋生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如果是她我叫你们。”
叶秋生顺着引桥下到河堤,踩着青石路面慢悠悠地向那个女人方向走,就如孤独游荡的单身狗。
……
吕若嫣已经生无可恋。
之前幻想的美好生活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丈夫恶语相加后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她,儿子也被带走了,父母一天到晚唉声叹气。
父母家里无时无刻不笼罩着一层看不到摸不着的阴霾。
那个她爱得死活来的人更是弃她如敝履,让她所有的美梦都成了泡影、追来追去一场空。
她恨,恨自己瞎了眼,被花言巧语所蒙蔽。
她后悔,后悔没有珍惜本来幸福的家庭,没有珍惜宠她惜她的丈夫,更后悔抛夫弃子爱上了一个人面禽兽。
什么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几天她如生活在煎锅里,精神一点点崩溃了。
昨天她关掉手机在繁华又歌舞升平的大魔都逛荡了一天,在生与死的煎熬中她最终选择了死。
但她不想死无全尸,晚上,她买了木炭住进一家小宾馆,夜里,当她将木炭放入洗脸池,却发现她没有打火机生不着火。
生活就是这么不如意!
又煎熬了一夜后,她又失去了死的决心,她惦记儿子,惦记年过半百的父母,她死了,他们会不会痛不欲生。
矛盾中,她又在依然纸醉金迷的大魔都踯躅了一天。
夜晚,她走到了苏州河边,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忽然产生了这里才是她的最终归宿的念头。
就当远处一块楼体上镶嵌的大屏幕开始播放“**联播”时,她站在昌平桥上。
打开还有一格电的手机,登录上自己的云盘,将早就选好的几段自己身体暴露不多的视频和在自己重点部位打上了马赛克的照片下载到手机里。
然后登录自己的自媒体账号,将这些视频和照片拽进去。
就在她准备上传时,手机竟然息屏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她向着奔腾的河水大喊。
惹得从她身边走过的路人纷纷侧目。
“我即使是死也不能便宜了这个禽兽。”吕若嫣放弃了立即死的念头。
她下了桥,走了有一公里才找到一处可以无偿充电的商场,进去给手机充了十几分钟电,出来后,又在街边买了一瓶可乐和一袋面包。
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她要变成厉鬼天天找姓谢的索命。
一大袋面包吃完,她又拖着疲惫的身体,死死攥着关了机的手机步履蹒跚地回到了昌平桥。
这次她没上桥,她不想再惹人注目。
默默的来,再默默的走。
坐在台阶上双手捧腮,她又把自己的一生回忆了一遍,有幸福有失望,她时而哭时而笑。
她再一次的后悔和自责,同时对谢少华的恨意已如熊熊烈焰,一发不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