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严肃,其他人也不苟言笑,明显不会是好事,大兵直接坐在茶几上,和他面对面,开门见山道着:“于磊,搁你说了,咱们是光着屁股的交情,有什么事我不瞒你,你有什么事也不能瞒我啊。”
“没瞒过你啊,有什么瞒的?”于磊道。
“那我就直接问了啊,你对岚海的稀土走私,知道多少?”大兵问。
呃……于磊被噎住了,噎得眼睛直凸,紧张地看看左右两边的人,半天鼓门勇气,很生气地道着:“我明白了,这他妈是来抓我是不是?行啊,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于磊平举着双手,准备被铐走的样子,大兵撇撇嘴道着:“不急,我是把你当兄弟才跟你说的啊,他们几位是省城来的警察,正在查这事。”
“少唬弄我,卖稀土的人多呢,轮着我什么事。”于磊怒道,这事看来根本没当回事。
“是吗?”大兵冷不丁脱口道着:“那他们身上背着命案,你也知道吧?”
“啊?我……这怎么可能知道……”于磊蓦地,被惊了个结巴。
“你个傻x,高宏兵那事,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大兵道。
于磊面色渐变,目光闪烁地看着几人,以刑警的眼光看,这特么是屎壳郎发消息,有事(屎)了。
“还有一桩掳走女记者的事,你肯定也有所耳闻吧,之前你一直劝我别惹董魁强这帮人,我还没谢谢你的好意呢……看来我理解错了,你好像和他们是一伙的啊。”大兵问。
“不不不不……不是一伙,我就一卖车的,我和他们有什么扯的,不是一路人。”于磊否认道。
“毛胜利可是涉案人之一啊,你们怎么认识?”大兵问。
“那不我一大客户么,托我找你……”于磊说着,电话响了,他掏着手机,然后眼光犹豫地看着几人,没敢接,大兵催着他道:“接吧,我看到了……老毛,毛胜利?”
于磊翻了大兵一眼,直接接了,这么安静,听得里面说话清清楚楚,毛胜利火冒三丈地在说了,于哥,那边又涨价了,他们不给货。于磊赶紧掩饰着,随后再说……那边抢着说了,什么随后啊,就这么点东西,抢完了还有个屁随后啊,哎我跟你说啊,越来越紧俏了,都他妈出美子收呢……于磊一急,直接摁了电话,紧张兮兮地看着大兵。
“哟,这是什么货,这么紧俏?”大兵问。
于磊惊得直揉鼻子,那几位却没有料到,巧合到这种程度,这家伙前脚收买大兵,后脚就在讨论业务了,一个一个不善地盯着于磊,于磊几次想吭声,又咽回去了。
“高队,省城的事怎么样了?”大兵问。
高铭明白,拔了电话,一会儿,手机上传来了照片,他亮到了于磊面前,于磊的眼皮和媒婆痣一起跳,高铭道着:“逮着的这个叫丁永超,和董魁强、毛胜利都是非法拘禁栗勇军的嫌疑人……你一定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了吧?他们找到了躲到省城的栗勇军,准备灭口。”
“我……”于磊难堪地看着大兵。
大兵一欠身站起来了,直接迫问着:“走私稀土不是什么重罪,法律对走私者的惩罚可比他们团伙内部的处罚轻多了……两个选择,第一个告诉我来龙去脉,我帮你;第二个,今天晚上我这几位原来的同事带你走,你离开一段时间,我也帮你……那,你选吧。”
几双犀利的眼光盯着于磊,饶是行伍出身,于磊也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在刺,可这毕竟事关重大,他苦着脸、耷拉着眼皮,嘴角的媒婆痣一直颤着,就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
…………………………
省城,尹白鸽的车是一路追着去医院的,她看到了那位哭天呛地的丈夫,握着急救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的手,详情来不及询问了,110已经到场处置,那个布满警力的出租房已经安全了。
到了医院,孟子寒已经等在哪儿了,匆匆进院,两人交流几句,孟子寒皱眉道着:“啊?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把人家诳到省城当诱饵?”
“先别说过分不过分的事,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儿了,四队队员没来得及救着,抓了一个,跑了一个。”尹白鸽道。
“那叫我来干什么,我又没抓捕经验?”孟子寒道。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吗?”尹白鸽反问。
“合适吗?这种情况?”孟子寒明白,是要从这个受害人身上突破。
“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时机了,帮帮我,就当帮他了,他对警察已经完全没有信任了……可能他知道的东西不少,到现在走私的都不放过他。”尹白鸽道。
“可我怎么帮啊?”孟子寒郁闷了。
“查查他家里的翔实情况,找找他到底最怕什么。”尹白鸽道。
“好……”孟子寒道,他停下了,已经看到了案情里的那位主角,不过三十多岁,头发白了一半,脸上血污一片,正蹲在急救室的门口,呜呜地哭着,这一刹那让他决定查了。
对于普通人,隐私信息是不可逾越的天堑,而对于长年和数据打交道的经侦,这个非常容易,孟子寒很快用自己的权限把内网能查到的信息摆到了尹白鸽的面前,尹白鸽拿着手机熟悉了几分钟,耳语了几句,径直向栗勇军走来了。
一双高跟鞋出现在视线中时,栗勇军抬头看看尹白鸽身上的警服,不过眼光漠然,又低下了头。医生出来了,询问病史和血型,伤者的身体很虚弱,而且伴有营养不良,腿受伤,失血过多偏偏还有贫血。
紧张之下栗勇军嘴唇哆嗦到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尹白鸽分开了他,和医生交流着,片刻后从急救直到手术室,栗勇军一直亦步亦趋跟着,看着老婆苍白的脸大颗大颗掉泪,而老婆像无法原谅他一样,侧着脸,不愿意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