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怡想了想,站起身笑着说:“祖母,您要真去天凌寺,怡儿一定把您扶上去。”
老祖宗笑得脸上都是褶子:“好好,好孩子。”
姚冬暖也在这一桌,撇着嘴懒得看她,就她那娇气样,还扶祖母咧,自己上不上得去都是问题。
霜落那一桌除了他们兄妹,都是长辈,霜落其实更想和弟弟妹妹们坐一起。而且自己的腿确实觉得很沉,她想快点吃完好回去泡个热水浴。
姚天祁看出妹妹的不舒服,也尽量只招呼她吃东西,不和她说话。
谁知道就是有不识相的,姚春怡听到祖母的夸赞后,得意洋洋起来,想起自己近日念了许多诗书,觉得正是卖弄的好时机。
她浅笑吟吟的又站起来,“祖父祖母,怡儿想着,今日除夕可否热闹一下?”
老侯爷点点头:“怎么热闹法?”
姚春怡看了看自己这一桌的三房兄妹和姚冬暖,扬着脸说:“大哥哥一向文采出众,不若让大哥哥出些诗句,我们几个弟妹抢答,答出来的才有资格喝酒,这样好不好?”
姚霜落失笑,转头看兄长,就见姚天祁一脸无奈。又不是做学问,过个除夕而已,还对诗句,可是这是二叔家妹妹提出的,当着二叔二婶就给她个面子吧。
祖母摇摇头:“诶,你这孩子,哪里有用酒做彩头的?这样,答得最多的,祖母赏!”
姚春怡娇憨的拍手:“那敢情好,谢祖母。”
同桌无一人附和她,让姚春怡有些抹不开脸。
卢氏这时出言为自己闺女解围,没想到这丫头还有如此心眼,真不错。
“天祁啊,你春怡妹妹一心向学,再者天平、春雨、夏凉也都是要考书院和女学的,不若趁机教导一番,你看可好?”
不知为什么,她把孩子点了一个遍,就是不提姚冬暖。
姚文翔的妾陈氏也破例上了桌,坐在冬暖身边。母子二人都在减少存在感,一晚上没说一句话。卢氏的故意针对,陈氏聪慧不是听不出来,可谁让人家是主母,自己只是个妾呢。
三房的夏氏一听“天平要考书院”几个字,立刻就附议了卢氏,自己儿子将来要有出息,必须要考书院的。有姚天祁考校,还能赢点彩头,何乐不为。
和二房三房想出头不一样,世子一房是无欲无求的。
世子姚文远为女儿霜落倒了一杯茶,这是他作为父亲的关心。他对桌上别人说的什么话无动于衷,他只知道,闺女去陪的那些人都不好相与,今天应该累坏了,渴坏了。
世子夫人姚氏也不关心姚春怡出什么幺蛾子,专心在给闺女布菜。她家的儿女都够出众了,她也不在乎那一点半点彩头。
侯爷见孩子们都跃跃欲试,也乐得热闹一下,就对最喜爱的嫡长孙说:“天祁,既然你二婶说到这了,就随便出几道题考考她们,你意下如何?”
姚天祁起身:“祖父说的是。”
“那好,你们就随便玩,我们长辈只看热闹。”侯爷笑着和媳妇儿对了个眼神,老祖宗白了他一眼,这个老东西。
姚天祁看向弟弟妹妹那一桌,迎见了好几双跃跃欲试的眼,不由哂然一笑,真是帮孩子。
他扬声冲他们说:“只要博览群书,用心记忆,对上诗词很容易。但将来书院或女学是不可能考校这些的。这样,公平起见,大哥我出一道题,你们谁都可以即兴赋诗一首,由祖父做评判谁做的好,这样既能锻炼能力,又能分出高下,你们可同意?”
姚天平和姚冬暖都觉得大哥说的在理,他们都摩拳擦掌想要试一试,就不停地点头。
姚春怡不太乐意。她只是强记了前人的一些诗册,几乎倒背如流,所以才敢大发厥词让大哥哥出上句她们抢下句。
作诗赋词她又没师傅专门教,怎么可能做得出嘛。
于是她不高兴的说:“那多没意思,我喜欢对句。”
姚夏凉专门与她作对一百年,冷哼一声:“你是不是怕啊?”
姚春怡怒目圆睁:“我怕什么?来,看谁不行!”
被姐姐拉了一下的夏凉耸耸肩,虽不再和姚春怡掐,但还是坚持己见:“那就好,反正,我觉得大哥哥说的很对。”
姚霜落在那边笑了,其实她觉得二房三房里的妹妹和弟弟还是很有意思的,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