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崩、乐、坏。
许双婉听到这个消息,脑袋里一直回旋着这四个字。
君不君,臣不臣,子不子,终归,民不像民,国不将国,她家长公子跟她说的,她之前还听不太明白,在这一刻,她终于有点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了。
“姑娘,这……”采荷她们在一边听了也是傻了,这厢采荷开口轻声问:“真的吗?大姑娘要当王妃了?”
她没有什么不信这个消息。
像她们这样身份的人,要是出了这等事,被人乱棍打死也不冤,可姑娘她们这样人家的女儿命贵多了,不是能随意处置的。
就是要是当了王妃,这……
大姑娘身份就比她们姑娘身份高了,大姑娘那时候头还不得翘起来?
采荷在心里叹了口气。
“嗯。”许双婉没有意味地虚应了一声,听不出是肯定,还是否认。
采荷便不问了。
也没两天,许双娣就又差人送了信来,说她想来看她。
这信就言辞很是客气,说有大事想跟妹妹商量,请妹妹拨冗一见。
许双婉知道她的大事是什么,没见。
她知道她姐姐是想从她这边借势,许家还不足以让她进观王府,别说当王妃,就是她进去当个妾,都不可能。
她现在还能从罗家全身而退,一是因为罗家现在比许家好不到哪去,在清洗当中罗家也是伤筋动骨,大伤元气,不如以前了;二则,观王妃娘家现在没出来人管这事,观王妃娘家在兄弟死后继承她娘家家业的是她的堂兄弟,现在看起来没为她出头,就是不打算为她出头了。
她姐姐这是运气好,还能被罗家下了休书,回了许家。
许双婉听说她现在住在了母亲那。
也不知道她母亲是怎么想的。
这头,被许父安排进母亲院里安胎的许双娣收到了被拒的消息,归德侯府连个拒帖都没给她发,就是让捎信的人带回了句少夫人很忙,不得空的话。
她气得发抖,朝许曾氏冷笑:“你看我当了王妃,不撕了她的皮!”
到时候,许双婉就是跪在她面前求饶,也休想她放过她!
许曾氏冷眼看着她,眼睛瞥了她的肚子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母亲的冷淡更是让许双娣怒火中烧,她以为她有了观王的孩子,回了许家,许家这群见风使舵的人不巴着她才怪,哪想,家中的妹妹们见了她避之唯恐不及,连她母亲,她的亲娘,也非要她爹塞了她银子,才准她入她院里住下。
她都快被这群没有眼色,目光短浅的东西气疯了!
他们给她等着!还有她娘,她娘,以后也别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许双娣心里恨得了极点,但怕她母亲看出什么来,咬着牙的她飞快闭上了眼,摸着肚子不停地深吸气。
“儿子,儿子,不生气,娘没事啊,没事……”她摸着肚子不停地说。
不过,她闭不闭眼,许曾氏也知道她大女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无所谓她怎么想。
她以前没从她大女儿那里得到好处,以后想得到?难喽。
像她像小女儿那样的人,她都没管她了,她也没从她那拿着什么好处来,一个个到最后都露出了狼心狗肺的样子,没一个靠的住的。
还是钱最可靠。
许曾氏现在只想手里捞更多的银子,想来日后跟着儿子过,身上也不松快。她儿子她知道,以前还有许家帮扶指点,他还能捞着些好处,现在许家没落了,他的肥缺也就不是肥缺了,从他来了两次信,两次都是跟她要钱就可以看出,他没捞着什么好处,以后他还得靠她。
她手里必须握着银子。
许曾氏下了狠心,对丈夫也没以往的心肠了,想来也是好笑,以前心心念的她都不念了,也不盼了,这日子反而好过了起来,许冲衡现在要她办事,不仅得塞银子,还得赔脸色。
以前她哪能得。
她见大女儿摸着肚子喃喃说个儿子不停,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儿子,儿子,最好是个儿子,如若不是,她父亲再疼爱她,许家也留不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