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
片刻,教皇忽然笑着说道:“说起来还得感谢内斯提呢,要不是他提出这个建议我们可能还要更晚才能发现呢。”
内斯提受宠若惊地起身朝教皇行礼。
“当初我们为了独自掌握‘生命之石’,在盗贼公会发布了赏金任务,只要我们得到了蝠翼猪,就能掌握所有的‘生命之石’,并且也不需要再付给莱空城昂贵的代价。没准就是莱空城的城主猜到了我们的邪念,提前把‘生命之石’开采完也说不定呢。”哈根达斯九世自嘲道,不过并没有人敢笑出声来。
“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武断地把事情钉死,派出一队人去接触莱空城,看看他们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另一队人去找那个接了任务的盗贼,没准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教皇说道。
“报告教皇大人,关于那名盗贼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据莱空城方面传来的信息,那名盗贼是穿着莱空城守卫的盔甲混进了莱空城,而最近在卢奥城也放生了一件事情,可能和那名盗贼有关。卢奥城出现了一名名为‘白色死亡’的杀手,曾潜入卢奥城城主弟弟家里把他绑了出来,据说他潜入时也穿着一身士兵的盔甲,但那名杀手被关进了大牢,现在应该是被处死了。”说着说着说话的人语气越来越弱,很显然他也没了底气。
哈根达斯九世摆摆手道:“没关系,你们也是努力过了。不过同样穿着盔甲潜入也不能说明什么,不过穿着盔甲潜入的确是一个好方法。不过从盗贼公会那边不能得到那名盗贼的信息吗?”
“恐怕……很难,盗贼公会对公会的成员保护的很严密,就像接任务的盗贼不能得到任务发布人的信息一样,我们也不能得到他们的信息。”
“嗯……试着和他们接触一下吧,实在不行让他们开条件,那名盗贼的身份或许不值钱,但他可能知道的消息却很值钱啊。”哈根达斯九世叹了口气说道,今天的打击对他来说有些太大了,甚至到了他不能接受的程度,无论如何剩下的‘生命之石’一定要找回来,这是举国轻重的大事!
“你们都出去各忙各的吧,别让这件事影响了心情。内斯提负责这件事,其他人就不要过多考虑了,免得分心。”教皇发话,众人全部起立朝教皇行礼,无声地退了出去。
哈根达斯九世独自坐在会议室里,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沉默不语,良久,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感觉拜伯罗撒所有地区秋季的萧瑟全部集中在这声叹息中,不仅仅是秋季的萧瑟,还能隐约看到寒冬的沉寂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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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城,阿诺尔把自己关在琴房里一整天了,早上出去晨练之后回来就再没出去过,蓓沃芬留在琴房想要指点一下阿诺尔,但两个小时后小丫头一脸委屈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段时间希德嘉为了躲亚格一直待在蓓沃芬的房间,忽然见自己妹妹委屈地走进来不由得心里一惊,小脑瓜不由得想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脸颊上浮现出两团淡淡的红晕。
“哇!我很不爽啊!”蓓沃芬把自己小小的身躯扔在了柔软的床上,不甘地用小拳头砸着床铺。
“怎么了?阿诺尔应该不回笨到让你这么头疼吧?”希德嘉一边帮蓓沃芬整理散乱的头发一边问道。
“姐姐你又打击了我一次!”蓓沃芬嘟着嘴巴道:“你看上的不是人,他一定是个怪物!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他的了!”
“啊?不会吧?”希德嘉一脸吃惊,她知道阿诺尔在音乐方面有极高的天赋,但怎么也不能到这种程度吧?蓓沃芬弹了五年的钢琴,被他用了半个月时间追上?
“我也不想承认!可是现实太打击人了!”蓓沃芬痛苦地在床上打滚。
“那他也太厉害了……”希德嘉脸上刚褪下的红晕又浮现出来,这次是因为激动,为那个男人骄傲的激动!
“钢琴还是要看熟练度,他的学习能力完全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但斯特拉迪瓦里可不是靠熟练度能解决的,要想获得它的认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蓓沃芬躺在希德嘉的腿上,看着天花板说道。
“是啊,斯特拉迪瓦里可是很倔强的,”希德嘉顺着蓓沃芬的头发说道:“我和它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才仅仅获得它的认可,距离征服它还差的很远。”顿了顿,又说道:“没准阿诺尔真的能驯服它呢。”
琴房里,阿诺尔已经离开了钢琴,拿起了斯特拉迪瓦里,也不演奏,只是静静地看着它。它和钢琴不一样,阿诺尔总能感觉到这把斯特拉迪瓦里里面仿佛住着一只灵魂,要想真正地演奏它必须要获得它的认可,否则是不可能听到它真正的声音。
“我学习小提琴只有半个月时间,”阿诺尔忽然对斯特拉迪瓦里说起了话,仿佛真的把它当成一个生命体一样:“现在我能用其他小提琴演奏出不错的音乐,不过我却不敢在你身上随便演奏,总觉得需要一首与你相配的曲子,一手达到演奏你的资格的技巧,现在技巧上我还有待提高,主要还是需要一首与你相配的音乐,在等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在比赛之前找到它的。不过我也要先熟悉你,再好的衣服也必须有身材合适的人穿才能体现出它的美,在为你打造衣服之前,我要先熟悉你的身材才行。”说着阿诺尔忽然挠了挠头,总感觉这个比喻有些……猥琐?
闭上眼睛,把琴搭在肩部,弓弦贴上琴弦,音符从弓弦与琴弦的摩擦之间流露而出。
希德嘉偷偷来到琴房看阿诺尔练习的情况,片刻之后回到房间,蓓沃芬惊讶地发现希德嘉和之前的自己表情一模一样,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沮丧。
“是不是发现了那家伙的可怕之处?”蓓沃芬好笑地打趣道。
“你知道了就笑不出来了,”希德嘉呆滞地说道:“你能想象到吗,斯特拉迪瓦里已经开始接受他了……我用了多少年才换来了它的认可,可阿诺尔他……”
“你要习惯才行啊姐姐,”蓓沃芬搭着希德嘉的肩膀让她躺下来,自己和她并排躺下来:“这才刚开始呢,以后我们会在他身上见到更多的不可思议,可不能这么大惊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