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是那个赢娘子家的娃娃嘛?”
“你看她脸上,据说那可是恶鬼的封印。”
“这就是那个鬼娃娃?”
“可不就是,快走快走,据说靠近她就会沾上腌臜东西,会倒楣咧。”
猪头三和路人甲自然是听到了众人的话,他们偏头看向小孩的方向,笑出猪叫:“哈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乳臭小儿!”
小孩对周遭的奚落置若罔闻,右脚蓄力,猛地朝路人甲的腿弯踢去,只听“咔擦”一声脆响,路人甲的腿部瞬间失去了支撑的能力,趴倒在地。
再一出手,猪头三被她掀出了老远,围观的群众生怕猪头三撞到自己,急急忙避开。
猪头三一路畅通无阻的滚到了一户人家门口的石阶上,脑袋一磕,昏死了过去,惊得那家人养的大黄狗汪汪直叫。
那狗鼻尖凑到猪头三的身旁嗅了嗅,被熏得干呕了一声,汪汪叫着离远了些,而后再次走近,对着这个臭烘烘的东西刨了刨土,才施施然回到了家中。
人群仿佛在这时才回过神来。
“这鬼娃娃竟然当街打人!”
“她的力气怎么如此之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就是靠着一身的蛮力,做过的腌臜事数都数不过来。”
“她一个女娃娃竟然敢打男人,简直岂有此理!”
“走走,我们去告诉坊正。”
小孩面不改色,对这些议论依旧是置若罔闻,又或许她早已习惯。
妊抱枝已经将陈揽月凌乱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又解下自己的外衣盖在陈揽月身上,这才将她抱了起来。
陈揽月则是深深埋首于妊抱枝怀中,双手紧攥妊抱枝的衣襟,身躯颤抖不止,像是在哭。
直到小孩走到自己的身前,妊抱枝才将目光落在小孩的身上。
她的衣服脏兮兮的,裤子也有些肥大,右裤腿处裂了个极大的口子,冷风找到了机会,趁机而入,呼呼地往里灌,将口子吹的更开了。
小孩的右脸处有大片黑色胎记,从眉骨下方一直铺至面颊中部。
妊抱枝对她温声道:“今日之事,多谢小姐妹出手相助。”
谁料小孩朝她一扬眉,一伸手:“我从来不稀罕什么口头的感谢,若你真心要谢,便将身上的钱财当作谢礼吧。”
她的手又红又肿,有些地方还泛着紫,其上布满了冻裂的小口子,似乎是因为刚才那番出手,有淡淡的血丝从冻疮处沁出。
妊抱枝愣怔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小孩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抱着陈揽月不好解下钱袋,便朝着小孩道:“钱袋在我腰间,你解下拿去吧。”
小孩看了眼妊抱枝腰间的钱袋,小小的、瘪瘪的,她撇了撇嘴。
解下钱袋后,又在手上掂了掂,轻轻的,里面是铜钱相互碰撞的细碎声响。
很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都说长安东边贵人多,她今日刚来和善坊便看到这二人陷入困境,仔细观察了下她们的衣着,看起来像是富家子女,这才出手相救的。
没想到是个徒有其表的,根本没几个臭钱,还装有钱人呢。
她又将目光扫向了被抱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