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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说,其他的叔叔婶婶也都是一样的,就他小叔脑子好用,能读书考功名是他们全家的希望。一个家族要想改变命运就必须集全家之资源去投资到一个人的身上,这些都能理解,就是有些可怜那个小女孩。
离开她家之后,我又转悠了一圈,基本上整个村子还算和谐安逸,今年这个村子的收成还不错,大多数人脸上都是挂着笑的。
就是普遍有些重男轻女。这也是社会生产力决定的,都是没办法的事。最让我吃惊的是,那些被轻视的女孩并不觉得她们被轻视,她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几天后,那些妇人也带着年货来城里的林家小院拜年,林噙霜让雪娘准备了干果茶点招待。村民们很是和蔼,都说“文孝”夫人没有架子,是个最和善的。村民们临走时,雪娘让给每个人都拿了些点心干果带回去。
我知道林噙霜很喜欢这里,便又多住了些日子,年后,林家村的理正找上了门,说村里想修缮一下学堂,林噙霜看着是乡亲的面子上,直接答应捐款一百两给理正拿去修缮学堂。上次回去时,乡村那路不太好,林噙霜又拿了三百两银子给理正,让他安排人去把路修一下。这样乡亲们出门叶方便一些。
我也觉得这是个好事,要想发展经济就要先修路吗?这一修路,怕是又要留下多住几个月了。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去林家村让理正在学堂边上给我寻了间草棚,开始传道讲学,主要以教授村里的孩子们识字算术为主。那里正激动万分,立马给我安排了茅舍,让我去传道讲学。
至于我为什么要说传道,而不是直接办学,因为古代办学跟现代一样需要经过批准,不是说你想办就能办的。而道家和佛家是个特例。本朝并不限制佛家跟道家讲经传道。我算是很好的卡了一个制度的漏洞。
我的道学只看缘分收徒,一旦被我选上定然是不用向上学一样交束脩的,并且提前跟里正说好,只是短期,很快林家村能来的孩子都来了,我看了一下最小的有六岁的,最大的有个十一岁的。
我从中挑选了三十个女娃娃和八个家庭条件比较穷困的男娃娃。问就是全看缘分。那些家里宠的,有学上的,没有我他们一样有学上,我没必要去费那功夫。
我给他们发了书籍,规定只能放在学堂里,不能带回家。这些女孩子回家后,只有做不完的家务,哪里有功夫看书。谁又知道那书拿回去还能不能拿回来了。
农家人贫穷买不起笔墨纸砚,我就给他们做了沙盘,让他们拿着树枝在沙盘上练习写字。教授三字经和千字文是为了让他们认字,不做睁眼瞎。
教简单的数学心算是为了让他们将来不被人骗。都是对农家人实用的,除了这些还教了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每天上课前带着他们练习一遍。女孩子无论在何时还是会点拳脚的比较好。偶尔带他们外出采药,告诉他们几样能可以治病的草药。
我只待半年,能学多少全看他们自已的造化了。
林噙霜坚持复健,已经可以撑着长拐杖走路了,不过她右腿也受过伤,还是不能走太多,每走个几十步就要坐下休息小半天不可。不过饶是如此,她已经很开心了。
六月初,林家村的新学堂修缮好了,路也修好了。里正请了镇长来观礼。林噙霜被邀请坐在主位,一阵敲锣打鼓之后,一块红绸被揭开,我看着那学堂边上牌匾上写了“文安堂”,是以外祖父林土安的谥号做的名字。
理正代表乡亲们来跟林噙霜道谢,更有不少乡亲上前对着林噙霜就跪下磕头说,“文孝夫人大恩”什么的。
我看向林噙霜,此刻的她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整个人都在发光,笑着接受那些父老乡亲的赞美。想来她也是第一次知道离开盛府后的天地有这么大把,人能做到事还有很多。
临走时,林噙霜跟理正说,以后她每年都会派人来给学堂送一百两的银子,用来给孩子们读书用。一定要让孩子们都读书。更是直接说了,哪怕是女孩子也要让她们认些字,知道些道理。
那理正又是一番感念文孝夫人大义云云。
离开邢州后,林噙霜说想顺道去宥阳看看,我们又一路走走停停的行着。一路上遇到不平之事,就拔刀相助。遇到困难之人,就行医施药。遇到卖儿卖女的,卖身葬父啥的,就没办法了,总不能都买走吧。这世间还是有很多事,是没法帮的。遇到富足的乡镇,老百姓的生活还好些。遇到一些穷困一些的地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疾苦。看着很多人家因为缺水收成低,吃不饱饭,我当时就想若是有地瓜和土豆那种高产的农作物就好了。
可这两种东西这时候都没有啊,记得这个东西是明朝时期,一个叫陈振龙的商人从海外带回来的。记得书上说他是冒着生命危险几经波折才把红薯藤给带了回来。每一种农作物的兴起都是有故事的。
哪怕干旱少雨,也能有不错的收成,起码百姓能有口饱饭吃。可怎么才能把地瓜土豆这样的东西引进过来呢,是个问题。以后有机会,要去向航海的商人打听一下了。
第六十三章关在祠堂的女人
马车行了十来天,就到了宥阳。虽明兰跟老太太经常来,我倒还是第一次来宥阳,这个所谓的盛家老家。到了宥阳之后,我们先寻了客栈住下。
林噙霜说,想去盛家附近去看看,她就隔着车窗悄悄看一眼。我也不理解,毕竟人对自已从小长大的地方,总是有些情分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