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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人,莫不是忘了,我可是道籍。在陛下面前我都承诺了要终生修道,这会子再还俗嫁人,岂不是欺君之罪。”你这么在意盛府的名声,我就不信你敢欺君。
此话一出,果然见盛纮的脸上有些慌乱,他很快镇定下来,问:“真有这事?”
“翰林院的张大人可以为我作证。盛大人还不信,明儿我只好进宫去见陛下,请他向您说明。哦,对了,陛下允我可以进宫,前往翰林书画院交流绘画。以后说不定,咱们还能在宫里碰到呢。”话虽这么说,可不久后怕是要宫变了,梁晗跟荣家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事情,皇宫我最近是不打算去的。
盛纮:“这?”
我知道他在思考,对盛家来说,能有永昌伯爵府的亲事确实是一件好事,但若是因此在陛下那里落了不好的名声,他们也不会要的。
盛纮眉头不再紧皱,而是看着我笑笑说:“既然陛下都知道了你要终生修道,那就修道吧,也挺好的。只是,你小娘如今这身子骨柔弱,怎么能再去那道观呢。盛府才是她的家,这里才是她该待的地方。那道观里每日上香的香客那么多,道长们每日繁忙定然是无法顾及的。这要是出了事,可怎么是好。她虽是你生母,可你既然已经出家,这俗家的事是不好太过问的。”
这是在告诉我,林噙霜还是盛府的妾室,他还是拥有对林噙霜的处置权的。而我如果甘心做一个道土,就没有权利再管盛府的事。现在最好的就是以退为进,先降低敌人的戒心,再想法子了。
我笑笑,说:“盛大人说的是,道观苦寒,盛府富贵,盛大人自然能照顾好她,让她早日康复的。”
林噙霜:“墨儿?”
我转身背对着盛纮,冲着林噙霜眨了下眼睛,让她放心。然后转身笑着对盛纮说:“我这儿有一份药方,是我师父所开。林居土能够活下去,全依仗这上面的好药材。这药可是一日都不能断的。还有林居土这腿,盛大人若是能请来太医帮忙诊治,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盛纮接过药方,随便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起身走到门前吩咐门外的冬荣去请大夫。
林噙霜则趁着这时候,拉着我小声问道:“墨儿的意思是?”
我继续向她眨了一下眼睛,拍拍她的手,转身对着盛纮说道:“虽说本道已经出家为道。可这林居土乃家师所救,针灸配药,前后花了月余才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倒不是我不信任贵府,只是却是她有个闪失,小道也无法跟师父交代不是。而且,陛下刚封的‘文孝’夫人,也是一样在意的。本道就在府上先叨扰两日,直到看到她安好,再离开。”
“这就对了,就在家里住着,回什么道观啊。”一旁站着的长枫闻言很是开心。
盛纮也没说什么,微笑着咳嗽一声,他大概是以为我是抹不开面,才寻借口留下。殊不知,我只是留下看两天的好戏罢了。我喊着周雪娘一起把林噙霜扶到里屋去休息。
林噙霜躺倒床上,拉着我问:“墨儿想做什么?”
“阿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您刚封了‘文孝’夫人,盛府不敢让您出事,无论您怎么折腾他们都得忍着做‘孝子’,您之后只管折腾,把这盛府折腾翻天才好呢。总有人会先坐不住的去找爹爹说理。咱们的目标是‘放妾书’!”
我要给林噙霜求一封放妾书,把她身上捆绑的铁链给她敲碎。
林噙霜笑了,说:“阿娘懂了,墨儿放心,论折腾,没有人能比的过阿娘。明儿,我就去跟大娘子请安,耀武扬威一番。老太太那里也要去一趟,总要感谢她当年的养育之恩。”
“阿娘,别玩过了?”
“放心,阿娘有分寸。”
盛纮请的大夫来了,给林噙霜把脉看诊,看诊后皱着眉去外面回盛纮去了,我让林噙霜好好休息,跟着出去,以防他们给林噙霜换药方。
那大夫对盛纮说,林噙霜之前中了剧毒,脏腑受损严重,还曾遭受重击,筋骨脾脏都有损伤。如今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双腿也别指望能好了。盛纮掏出一个药方给那大夫看去。
那大夫看后连连点头,说:“此方甚好,定是高人所开,才能续她性命,这药一定要一直吃下去,千万不能断啊。就是一点,这方上很多稀有名贵的药材,这价格贵了一些。一般人家怕是很难负担的起啊。”
“贵点无妨,只要有效就好。”盛纮点头让冬荣拿着去抓药。冬荣拿着方子去了,两个时辰后,才回来,说跑遍了好几家药铺才凑齐这方子上的药材,且只抓了三天的药,就花了三百多两银子。
道观里的药都有自已的进货渠道,很多炼丹的药材坊间不易买到,这也导致坊间卖那几味药也更贵一些。如果说三天的药就要三百两,那一个月可就要三千两啊。尤其是这药还要一直吃,管家的大娘子怕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至于盛纮,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我没有回山月居,而是在林栖阁的西厢房住下,药买回来后,我亲自检查,亲自熬药,全程不让任何人动手。包括林噙霜的饮食,也全部在林栖阁的小厨房做,采买的食材都让周雪娘仔细检查一番。
我向长枫借了一些书,四书五经和孝经,还有孙子兵法,以及宋律与近年来的小报,满满当当摆了一屋子。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以前都是我自已太自负了,不屑于宅斗。如今才发现,你安静的待着,别人不一定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