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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慢悠悠再踱步回去,天色已完全昏暗下来,窈娘、迎春、含桃三个婢子都立在偏殿门口,见她回来三人心中方才松了一口气。
云皎放下纸伞,入了偏殿,殿内燃着银丝碳暖烘烘的,将她身上的寒意驱散了七七八八。
含桃与迎春前去端晚膳,窈娘则替她换下大氅,她在雪中走了那么久绣鞋早已湿了,窈娘也一并替她脱了,罗袜拿去晾干。
冻僵的脚很快又活泛起来,窈娘替她换上新的罗袜与绣鞋,迎春则命人抬来小几,将食盒内的菜式一一摆出来。
不过云皎胃口不佳,草草用完便直接躺在床榻上入睡了。
第二日起床时,云皎只觉头晕,只好对窈娘道:“替我向夫子告假一日。”窈娘一摸她的额头,有些滚烫,便又是找太医开药方一阵折腾,云皎午膳只喝了一碗粥用了一碟小菜便睡了过去。
等到晚间方才恢复些元气,云皎鲜少生病,太医的诊断是寒气入体,她便知道恐怕是自己在外面待久了,恐怕染了风寒。
云皎醒过来时,迷迷糊糊被人扶起来喂了一口药,她以为是窈娘或是含桃,一睁眼才发现是云绮端着药碗立在床尾。
“阿姊怎么来了?”将口中的药咽下去,云皎方才道。
云绮轻轻点点她的额头嗔道:“你啊,就算和我赌气也不该伤着自己的身子。”
云皎默然一瞬,随后方才解释道:“我知道,只是那时我心中烦乱方才想着出去走走,却不是故意的。”
看着妹妹有些萎靡精神不济的模样,云绮心间到底是涌上一阵心疼,将药喂了又吩咐含桃拿来蜜饯给云皎甜嘴。
这个间隙姊妹二人说着话,云绮仿佛昨日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只是云皎心事重重的样子,云绮见了便叹道:“我知你是担心我,可我也不是那等任人乞怜的柔弱女子,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云皎望了望她,云绮今日穿了件白狐大氅,下面是橙红缘边的彩绘朱雀鸳鸯背子,与宝花缬纹浅绛纱裙。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又富有精神气,她便知云绮说的不是假话。
似是担心她还不放心,云绮忙道:“要知道武思训从前在我这里也没讨着好,何况他弟弟,你就放心罢。”
云皎想象了一下自家阿姊追着梁王世子的场面,没忍住笑出声,云绮便也笑了一声。
含桃拿来蜜饯,云绮看着云皎吃了,又抚了抚她垂下的乌发,方才道:“你好生养病,这几日就别去弘文馆了,阿姊先回去了。”
云皎点点头,又嘱咐窈娘送云绮回清思殿,含桃替她掖好被子,便去了外间守着。
或许是白日睡了太久,云皎现在倒睡不着了,望着绣着卷草纹的床帐,她忽然想起来谢四郎给她的那几颗松子糖,还收在她的荷包里,本想唤含桃将那荷包拿进来,未曾想进来得却是迎春。
“郡主有什么吩咐?”自从含桃与窈娘来了以后,迎春近身侍奉的时间少了些,不过她倒不曾抱怨些什么,是以云皎对她印象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