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周芸贤,他如果需要钱,让他明天上朝自己去找我借。不要卖女人。”夜垣低声道,“以后不要为了任何人再卖身了。为了你父亲也好,为了你妹妹也好,甚至为了周芸贤也罢,都不要再把身体当货物了,女孩子首先自爱,才值得他人爱。”
楚思婉眼眶酸酸的,又自暴自弃起来,“你是不是越来越讨厌我了?我都不值得人爱的。我最喜欢卖身了。但你为什么不兑现承诺买我。我家是个大麻烦对么。”
“你怕我吗,楚思婉。”
“嗯。”
“怕我什么?”
“怕你伤害我。你带着目的接近我的。你出来冷宫后我就很怕了。”楚思婉说着垂下头,“谁都可以伤害我,旁人的伤害我不在乎,但我不希望是你伤害我,我承受不住。”
“你妹妹的事情,不打算交心和我说说吗?”夜垣问。
楚思婉不知怎么说,但是她觉得今天她已经在他面前丢人丢够了,就不必赘述自己拎着铁锹追着赵母吵架的事情了,她总归不是很信任他,他说要看她笑话的,而且刚才她大舅说的也是,自己曾经在夜垣最艰难的时候改嫁悔婚,现在她家最艰难的情况下,赵家来退婚要钱,她舅说这是她的报应,属于自作自受,活该。
她舅说一次报应活该就可以了,她很害怕夜垣说她报应或者说她妹妹活该。
“我不想说了。我累了。”
“你为什么不想和我说?”夜垣问,“你七年前不是什么小事什么废话都同我说吗?”
“夜垣,就是说我不想提我妹妹的事情。咱俩之间恩怨,我不想捎带我妹妹。我没希冀你能共情我的处境。就像你没有奢望我参与你那七年一样。但我也不希望你用我妹妹的事伤害我,进而得到一些情绪上的补偿。”楚思婉眼眶发涩,“我家二姑娘在牢里受不少罪。我情绪也不是很好。我今天找你,你就当我寻求老朋友的一些慰藉吧。我家中落后,我没什么朋友了。”
“所以,你提防着孤王?你认为孤王会如你舅父一样拿你妹妹刺激你情绪?伤害你,击垮你。”夜垣眼底有些黯然。
“我不确定。我看不懂你。你让我觉得想依赖却又不敢。”楚思婉诚实道,“底色是,你纵然知道我妹妹的事需要钱,你现在也没有借给我钱。我其实不是很需要情绪价值。我需要钱周转一下。”
“上去吧。我就不抱你上去了,他在客栈,抱你上去不方便。”夜垣叹口气,“我今天也折腾一天一夜,该回去了。”
“你回东宫吗?”楚思婉心口一酸,他没有要借钱给她的意思,她也是挺难受,不过他没有什么义务借给她。
“我不能回去东宫吗?”夜垣反问。
“可以回去啊。我没说你不能回去。”楚思婉低头揪着自己的裙子。
“你不是说子时你不走,也不准我走,叫她独守空房?”夜垣抿唇,“你反悔在先,孤王难道还回七叔那里,住咱俩刚才险些发生关系那个房间么?”
“你可以回七叔那里一个人住吗?今晚。”楚思婉控制不住自己,说着很跋扈又逾越的话,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无理的要求,或许是在这样流落在外的孤单的夜里,她不希望他回到邱梦的怀抱里去。
“你回周大人身边住,却让孤回七叔那里一个人住么?”夜垣牵唇,“你折磨我干什么。公平么。”
楚思婉没有说自己和周芸贤闹和离,回客栈也是一个人住,她低下头说,“可以吗?就今晚。。。”
“不可以。孤王要回府住,回偏殿和她住。”夜垣沉声说,“刚才前半夜不是没解决问题么,憋得难受,后半夜回去解决一下。她不会中途叫我出来。掀了被子直接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