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听肆受伤后,他听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可惜。
沈听肆出身高贵,长相俊美,武功高强,才华横溢,断案能力极强,是当之无愧的上京第一贵公子。
成为残废后,这些溢美之词成了他的枷锁。
人人都说沈听肆可惜。
一开始,人们多是抱着惋惜之情。
到后来,“可惜”这两个字被说的太多了,成了他的专属笑柄。
怕人有,笑人无。
权贵也好,市井小人也好,人性如斯。
流言之下,那个玉树兰芝,如星如月的贵公子,也逐渐变成阴郁暴躁,人人惧怕的六刑司司殿。
与那些明显带着嘲讽的“可惜”不一样,谢莺眠这声“可惜”是真情实意的。
想起谢莺眠所提过的缠丝能接断臂。
虞凌夜说道:“若你见了他,能不能为他诊断治?”
谢莺眠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回道:“不能。”
“别处或许可以,那个位置不一样。”
“那里结构非常复杂,想要复原的可能性太小了。”
“若是新切的,保留着新鲜的或许还有机会,像他这种早就切掉的,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当个大太监也挺好的,有权有钱,除了不能生孩子,其他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儿女都是债,无债一身轻,不生也罢。”
虞凌夜听得一脸黑线。
“你误会了,沈听肆不是太监,他身体残缺不是太监那种残缺。”
“他伤的是双臂。”
“你说过将缠丝毒的毒性去掉可以接断臂。”
“他断臂三年,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你若见了他,是不是可以判断出他适合不适合接臂?”
谢莺眠久久没有回音。
虞凌夜才注意到,谢莺眠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前一刻还在说个不停的人下一刻已酣睡,虞凌夜颇无语。
他给谢莺眠盖好被子。
沉吟了片刻,转身去写了一封信。
“天甲。”
天甲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屋内。
“去一趟六刑司,务必将这封信交到他手里。”
“再告诉他,我等他饮茶。”
天甲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