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席地而坐,横阵中分出一百人站在三人周围五十步外构成一个圆阵,面孔向外。
“商,这些军卒很有点样子了。”郦食其稍稍感慨了一下。
“哦,弟在齐人中选了参加过军伍的人为百将、屯长,所以只要一有闲暇,就命他们兵练。到接收这批辎重时,选出了最像样的二千人,所以就是两位所见的这个样子了。”郦商略带自豪的看了看周围卫护的军卒们。
彭越也有些感慨:“商虽然没有参加过军伍,现在看来是天生带兵的人。待某的那些人愿意聚集到某旗下时,还请商派出人来训练他们。那些人为匪还不错,可要说正兵作战,显然不行。”
“兄说的这是什么话?”商皱起了眉头,“商也是兄的人,这些军卒,”他挥手画了一个大圈子,“都是兄的人。兄如此说,可见外了。”
彭越放声大笑,接着就对郦商微微拱手:“却是某拘泥了。没错,吾等都是兄弟,何有彼此之分?”
三人笑了一会,郦食其问:“商,这么多船只,载运了何等物事?”
郦商压低了声音:“皇帝拨付十五万石粮秣,另有两万人的兵甲。二位兄长,此事弟在军中并未跟任何人提及,只说是偶然夺得拨付邯郸郡辎重的凭信,从官军手中骗得的。兄长们……”
彭越看自己带来的兄弟也被隔绝在圆阵之外散漫的晃悠着,于是颌首:“放心,这事儿现在绝不可提,食其大兄不是也说皇帝要我等先起事,然后稳住自己以待诏令吗?这事儿就先限于我等三人和扈辄知晓就是。”
郦食其也郑重的点头。
郦四下看看:“仲兄弄到了多少革车?”
彭越还没说话,郦食其笑着开口了:“咱们的大侠越,这几日风一样的穿梭,洗劫了不少富户和商队,放着财货不要,专抢革车,现在弄到五、六十辆吧,那些被劫的富户商队,估计还是云里雾里呢。”
三人又大笑起来。
“扈辄没来?”收了笑,郦商有些奇怪的又向四周看。
“他和鸠鸣、荒丑几个在选好放置辎重的周围防范观望,我刚看到禽足在你身边。”
“不就在那儿站着吗?”郦商笑着用下巴朝着楼船方向抬了抬,“两位兄长,辎重有了,下面需要商做些什么?”
“某与食其兄一直在商讨,不若由尔兄对尔细说。”彭越看着郦食其。
“是这样……”郦食其先把和彭越商定的“谣言计划”跟郦商简要的说了说,“来此的途中,吾与仲觉得,你手中有这么庞大的力量,也不能一味的隐匿着只管练兵。现在各路豪杰都在抢夺地盘扩大势力,大野泽周边尚算平静。现在既然你已至此,不妨小范围的占据一些乡亭,比如可以完全把廪丘、阳晋、郓邑一带控制起来。”
“待时机成熟、仲可举事时,再大张旗鼓的以大野泽为中心向外攻掠,我等至少要夺得相当于一郡大小的地域才能真正在义旗如林的山东站住脚跟,然后才会有更庞大的势力招揽我等。”
郦食其掏出酒葫芦灌了口酒,抹抹嘴:“而且,先占一些乡亭既可以配合散布谣言的需要,也能获取部分粮秣补给。皇帝按正常需求拨付了两万人半载的粮秣,如果能就地补充一些,大泽上还有渔获,就能支撑一载以上,足够我等真正起事后攻掠之需。当然也不可竭泽而渔,向地方的索取必须考虑百姓的承受力,要索取,也要让他们认为你们是平安的保护者。”
郦商重重地点头:“兄长之言,商记下了。”
“现在随船而来的不是全部吧?”彭越转了话题。
“随船只有三千人,另外八千人循陆路而来。仲兄也无需担心,他们都已经获得了船上的兵甲,足以自保。”郦商略带自豪的说:“先以现有士卒的二千警戒,二千搬运辎重下船。仲兄的革车不多,一次只能运不足两千石,后日预计会有三千人抵达,用革车和人力一同搬运。”
“这些船呢?”
“舫船都是秦人征用的,留给他们一些粟米做船资,随卸随放归。兵船约五十多条,还需仲兄找个地方先藏起来,日后应有用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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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
“风起云涌。”胡亥闭着眼睛喃喃的念叨着,摆着拟禽术的姿势正在殿台上打把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