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宫人看了看其他人,向前挪动了一下脚步:“奴婢…。。。臣……是中常侍从御府(负责皇帝的衣物织造保管等事)选来的,臣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是否有些过分……”
胡亥对她微笑:“想出任何办法都是为了我的安全,又不是为别的,说吧,没什么过分的。”
那宫人胆子大了一些:“陛下……陛下可使御府单为臣等制常服,但使臣等于需要时又能迅疾甩脱。另使少府制软剑,可围腰际,如此便可平时如宫人一般,急时又能可以衣裙内的短衫藏剑护卫陛下,就……”
胡亥眼睛一亮:“好办法。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是否都晓软剑的技法呢?”
越姬眼睛也亮了:“陛下,臣会使软剑。”
她一指提合理化建议的那个宫人:“她为鲁人,名臧姬,也会软剑之技。”
“还有几人,”队列中又有三、四个宫人微微点头,“也会使软剑,若陛下认可,臣等可相互传授。”
“韩谈。”胡亥说:“就按臧姬的建议去做,你现在就拟诏给少府,让御府和匠营去办。”
“陛下,前番陛下赐臣佩剑时,臣在宫内藏剑中看到过约有五、六支软剑,只是……软剑皆铁制,臣曾听匠人言及,需精锻,每柄打造时间近一载,价逾十万钱,又不如铜剑锐利,且当下数量亦不足,补充耗费时日……”这时代铁比铜贵,所以韩谈有些吞吞吐吐。
“考!”胡亥在心中骂街,“你到底想说啥?十万钱宫中还支不出了吗?先把现有的拿来,立命少府一年内再制十柄。我知道打造不易,也不是什么急事儿,让少府尽可能去做就是了。”
胡亥瞪着韩谈,似乎马上就会站起来踹他一脚,韩谈赶紧施了一礼一溜烟跑了。
胡亥一转脸就又笑容满面,对越姬说:“御府如何制衣能满足你们的要求,还需要你们去和御府相商。你们十三人,除越姬外,正好四人一班轮值,韩谈既然说宫内有五、六柄软剑,可先让当值之人配用。日间四人值,夜寝时我身边有二人值即可,总还有近卫值守。”
“臣遵诏。”越姬答道,只是想向皇帝施礼,却有点不知道施军礼还是宫人之礼。
胡亥笑了:“你们不要称臣,也不要称奴婢。既为我的近侍,均自称名,行宫人礼。”
越姬乖巧的施了个宫人礼:“越姬遵诏。”
“你们光善剑还不够,既为近卫,也要习近身技击。”
胡亥冲着丹陛后面喊了一句:“曹穿。”身影一闪,曹穿已经来到御前。“这些剑女你要做个安排,不当值时要与你们甲卫一同习练。当然了,那些鸡鸣犬吠、狐窃鼠偷的不用学,身法、跤技、拳脚之技等,都要习练。”
曹穿有点儿挠头:“陛下,一同习练技击之法倒没什么,只是她们都是女子,是宫人,臣等莽夫与之同练,这身体接触……”
胡亥看着越姬等人:“尔等觉得屯将所虑如何?”
越姬左右看看,然后向曹穿行军礼:“屯将无需多虑,我等为卫护陛下而习技,无任何忌惮之处。”
胡亥对着曹穿笑了笑:“女剑士们不在乎,你们也就不用太多顾忌。不过,你和甲卫中武技高者也做个商议,看如何适应女子的特点来传授和习练,真把这些女子当壮夫对待也不合适吧。”
曹穿也嘿嘿的笑了:“臣遵诏,自会去和兄弟们商讨一番。”
“你的兄弟们如果在习技当中,嗯,喜欢上了谁,也无妨。只要无妻,我就赐婚。但有一样,只要未孕,就还需在宫内当值。如孕则可产前告假十月,诞育后给假一载,其后还需继续宫中当值,由宫中可出钱找佣仆再替你们看护子女二载,至三岁。反正这些剑女需要一直当值至三十岁。”胡亥习惯性的开始坏笑:“所以哪个弟兄想要借此寻妻,可要考虑周全一些,她们不是能够在家相夫教子的。”
曹穿苦了脸:“臣自会告知所有兄弟。”
胡亥又向女剑士们说:“为我护卫,未嫁需要做到二十五岁,尔等若不愿者可提出,我不会罪汝。”
宫人剑手们刚听到皇帝和曹穿说要做到二十五岁还真有点惴惴,三十岁就是“媪”了,这时代女人本就没几年青春。但又一想,要是不愿意就只能回去继续当低等宫人,到二十岁放出宫还不知道会嫁个什么样儿的男人。要是做剑女,一等宫人的月钱就可让家人过上很安稳的日子,宫人在宫中吃穿都是宫内提供,自己用不了多少。如果再被皇帝看上,哪怕只是最低一等的少使,也比出宫不知嫁个粗蛮之人要强……这么考虑,还是做剑女更有前途,所以竟无一人表示退出。
胡亥左右看看:“都愿意?那好。”他一指曹穿:“嗯,他们称为甲卫、盾卫、锐卫,尔等宫装为锦衣,你们就叫锦卫。”
他差点要说锦衣卫,一想还是别糟改大明王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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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点儿什么,对越姬说:“一会韩谈给你们拿剑来后,你代我传诏给他,上次育母为我制的金丝软甲,让他告诉少府,为锦卫们每人制一件。再有就是,锦卫的存在,只限于宫内必须知道的人知道,严禁告知宫外臣民,包括你们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