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王爷不可能会是那般肤浅之人,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收下夏府送的人,这夏老爷子同王爷较劲,果然还是王爷技高一筹。
回到自己府上,他再也不想楚默离到底偏好哪种美人这事,晚上睡了来归安之后最安心的一觉。
晚上没再下雨,一夜过去,天边还现出了太阳的影子。
水乔幽打开门窗透气,坐在她房外的檐廊下拆解红绮的镯子和指环的夙秋头也不抬地告诉她,“公子有请。”
水乔幽目光从那些东西上收回,前往楚默离房间。
夙秋的注意力仍旧在那些东西上,镯子已经被他拆成三节,他正在查看那枚指环,没有跟过去。
房门开着,水乔幽敲门进去,楚默离正在书案前写着什么。
听她见礼,楚默离头也没抬,给她指了个位置,道:“你先坐。”
水乔幽在那坐了下来,安静地等着他忙完。
约莫一刻钟过去,楚默离搁下笔,走了过来。
水乔幽直起腰,抬手要行礼,楚默离挥手免了,隔着同一张茶几与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茶几上摆着好几样吃食,现在时辰尚早,楚默离猜想她过来之前定是没吃东西的,将其中一碟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可以吃。
“谢公子。”
水乔幽道谢,没有去拿,也没有给他斟茶的自觉。
楚默离自己执壶,倒了两杯茶,放了一杯倒她面前,“昨晚,夏家的人来过了。”
这种事,他是没有必要同她说的。
水乔幽谢过茶,并不接话。
楚默离自己抿了一口茶,“接下来袁松在归安行事,会轻松不少。”
水乔幽规矩坐着,用行动奉行着沉默是金。
楚默离手指摩挲着茶杯,缓声同她讲起夏家,“归安夏家,已历经风雨两百余年,还在大邺时,它便已是此地望族,曾深得大邺皇室信任。到了淮国,它虽比不上丹河景家有地位,却仍受淮国皇室尊敬,在此地说一不二。如今,淮国倾覆,它依旧兴旺繁盛。世人都以为这些世家大族是依托朝廷生存,实则,他们从不忠心任何人。无论何时,他们都会将家族兴旺放在第一位,朝廷、皇族宗室都只是他们为了维持家族荣耀所借助的工具而已。”
这样一个懂得趋利避害的大家族,自然不会同其他人一样,心怀淮国,找人来刺杀他。
大邺的归安夏家如何,水乔幽比这天下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如今的夏家,同她已无关系。
楚默离忽然说起这些,她只是安静听着,神色不变,并不接话。
楚默离又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直视她的眼睛,道:“这里面有你的功劳。”
水乔幽垂着眼,未与他对视,默了几息,道:“公子言重了。”
“那红绮没有供出背后主使之人。”楚默离瞧着她,瞧了一会,话语自然而然地一转,“后来她仍旧坚持说,是你让她勾引我的。”
水乔幽神情自若。
楚默离雅声问道,“你真让她做过这事?”
水乔幽面不改色,“没有。”
楚默离视线不动,似是不信。
水乔幽只好解释,“我只是提醒她,她是夏府送给您的人。”
只是?
那其实红绮并没有会错她的意思。
恰巧,这人又需要她给出的这种暗示。
楚默离见她丝毫没有心虚,一时不知该说她什么。
她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胆子大。
“那你这两日是故意出去的?”
“不是。”水乔幽应对自如,“恰好有机会,我便想去见见归安城的风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