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体内那股凭空生出的强大力量从何而来,更不知道府邸上空那些宛如在世神明的强者是不是依旧可以随手捏死自己。
他只知道身后那个男人告诉自己,前方有公道,需要自己拿回来。
一步、两步、三步——
神秀身上升腾而起的金色佛光,一点一点被内里缓缓生出的血色渐渐侵染、取代。
看得上方俯瞰这一幕的许氏强者面色大变。
“快!拦住那魔童!”
魔童?
被法海赞誉有佛性的神秀,听到这个称呼,莫名的喜欢。
他其实不喜欢修佛。
因为修佛,并不能让他享受报仇的快意。
更不能让这些恶人承受到应该承受的代价。
所以——
修佛,真的没什么意思……
神秀在心中念叨一声,望着那些持刀向自己冲而来的府中奴仆,神色愉悦一笑。
“这样才有意思。”
一瞬间,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色气息彻底淹没佛光。
神秀摆动尚且稚嫩的臂膀,刹那间倾泻如瀑的血色刀罡横扫。
没有痛苦的哀嚎,也没有激烈的怒吼。
眼前的这一方天地仿佛一瞬间陷入了定格。
等到神秀脚步踏动的微小颤动波及而至,前方那陷入凝滞的重重叠叠豪奴躯体,霎时有如垮塌的积木,碎裂一地。
溅射的鲜血浇灌于身,温热而滚烫。
神秀用未曾被血色污染的月白僧衣一角,擦拭了脸颊。
随后望着眼前深宅广院的府邸,有如寻到有趣玩具的孩童,雀跃而入。
……
痛苦的惨嚎、绝望的哭喊,于许氏门庭中响声震天。
曾经倾尽了一代代人积累的奢华建筑在垮塌、破碎。
这是一场浩劫。
一场降临在世代簪缨许氏高门头上的浩劫。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许氏一族强者,双目赤红、怒吼阵阵。
“该死!住手!住手啊!”
“快让那魔童住手!”
“只要阁下息怒,一切都好说!都好谈!”
什么叫以最凶狠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话。
这就是。
只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尚且要低头,更何况死到临头。
此刻眼睁睁看着族人被屠戮,自己却如落入蛛网的虫豸一般,悬于虚空丝毫动弹不得,他们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成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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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氏强者痛苦之下,忍不住落下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