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惹毛了他们背后的势力,区区乌丸一部,仅凭始毕那条疯狗一尊七境真仙,还真不够他们背后势力一顿揉捏的。
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放任他们不管,除了没真将这些肮脏的下贱胚子放在眼里外,更多的还是准备留着他们拖住公孙度的镇辽城,乃至其背后的辽东公孙罢了。
当然这其中还夹杂着那位辽东公孙老祖的养寇自重之类的筹谋,就不细表了。
总之,如今幽州和草原的局势,其实是一群人多年来有意为之的一种势力平衡罢了。
时间长了,很多人便逐渐默认、习惯了这种平衡。
并且很难相信有人会敢于打破这种看似漫长、实则脆弱不堪的平衡。
就像是此刻,听到席间那人迟疑的话语,另外一人不禁蹙眉道。
“不至于吧?对我们下手,始毕那厮有这个胆子?”
话音落下,又是一人不屑道。
“当然不至于!始毕那条疯狗虽然癫了点,但又不傻!”
“对我们下手?他承担得起这样的代价?”
“去年那一场战事,那疯狗有圣山那老不死在背后支持,尚且不敢。”
“如今圣山那老不死已经封山自保,断了与乌丸部的牵连,别说是对我们下手了,就算是南下,我看今冬也是未必!”
不得不说,这人的一番论调,可谓是有理有据。
看上去头头是道,颇有几分道理。
听得席间一众原本颇为忧虑的各家主事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甚至就连最先挑起这个话头的那家主事,也是渐渐放下几分心来。
觉得这事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有点自己吓自己了。
只是此时那涿郡陈家主事却不这么想。
从他如今对冠军侯府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人看问题算得上一句——通透。
行事也颇为谨慎。
这样的人,面对有些足以要命的问题时,自然也就想得多一点。
刚刚那刘家主事的话,确实不无道理。
按照常理来说,始毕那条疯狗确实不敢肆意妄为。
可如果……不按常理呢?
比如……始毕那厮突然破境?
又比如……又有某个势力悄然入局呢?
甚至就单纯的说,始毕那条疯狗真的就疯了,不管不顾地就要打破这个平衡与默契呢?
一想到这诸般可能,涿郡陈家主事背后一凉,顿时就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而眼看着他脸色不好,一旁的清河丁家主事出言道。
“怎么?陈主事可有什么想法?”
陈主事闻言,端起茶盏,吹了吹茶面的浮沫,犹豫了下还是道。
“我倒是觉得钱主事的话,却是有几分道理。”
“或许咱们是该考虑考虑,撤出冠军城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刚刚觉得乌丸部不可能拿他们怎么样的刘家主事,面色不忿。
本想出言回怼,可迫于陈主事修为强过他,其背后的涿郡陈家实力也远胜自家,所以只能忍了下来。
倒是另一边的虞阳郑家主事,老不客气道。
“撤?你说撤就撤?哪有这般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