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我已非主仆,这等大礼就免了吧,再言这次冒昧来讨饶林大人,实在是有一事相求。”姜曦禾将妇人扶了起来,然后将目光慢慢的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林晓的身上。
林骁作揖:“还请姑娘进府一叙。”
“你们便将车子从后院赶进去吧。”姜曦禾对着长生说道,便随着林骁一同进了府。
虽然肃州贫瘠,但作为西北军常年镇守之地,这里的牢房却是不错的。
最起码有些玩意很是齐全。
姜曦禾和林骁玉漪用了膳之后,便也赶去了牢房,本来林骁是想跟着去的,却被玉漪给拦住。
按照玉漪的说法是,他是个文人,这些场面着实是见不得的。
到底是从自己宫里放出来的人,姜曦禾见着这小两口感情不错,自然心中也是有几分欢喜的。
这人一有些欢喜,食量便有些控制不住。
姜曦禾较之往常,多下了几筷,玉楼见了立马就喜笑颜开的:“还是玉漪姐姐的面子大,若是往常由着奴婢伺候,殿下都不曾吃上这么些的。”
“那殿下可得在这里多呆些日子,也好让玉漪将您养的白白胖胖的。”玉漪也跟着笑。
玉漪原先是她身边的女官,比曾经的玉欢还要亲近一些,只是后面她到了年纪,遵循祖制是要放出宫的,本来玉漪也不想走,那时候她初尝情滋味,知道有个真心实意喜欢自己的人有多么难得,便强硬的将她放出了宫。
谁知道,最后和玉漪在一起的,却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郎。
或许,这就是有缘吧。
地牢昏暗无天日。
也因为流寇常年猖獗于此,地牢倒算是废弃了有一段时日,有些刑具上,都生了锈。
姜曦禾让人掌了灯,将几样刑具一样一样的过了遍,这才住了手,重新缩在了椅子上。
她身子骨差,这几日连连梦靥,又因为肃州的事情消耗了些心神,如今整个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气神。
玉楼看着几乎要缩成一团的主子,叹了气转身和长生说了什么,便转身去了地牢,等回来的时候,手中拿了大氅,她过来给姜曦禾搭上:“主子,您还是要注意身子才是。”
姜曦禾恹恹的颔首,示意着长生尽快开审。
这次他们审的不是杨山,而是那个少年郎。
少年是个不怕死的,骨气硬,可相对的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他自己如何没关系,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父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姜曦禾支着头:“倒是个不错的,可惜……”
可惜什么,这里人心都门清。
长生没有用先前的鞭子,而是从那堆刑具中,随意拿了一样起来,鞭子浸在盐水里,然后走到了那个中年男子的面前。
长鞭破空而至,铁链哗哗作响。
夜已深。
窗外又落了不小的雨。
那雨声滴在庭阶上,生生的扰了人的梦。
姜曦禾也睡不着,干脆披了衣裳起来,临窗坐下,偶尔有雨水顺着风搭在了窗棂上,刚碰着,凉意便滚滚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