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维特人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安静地沉思了几秒,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就像摩根之前所说的那样,这的确是一个能够令所有人满意的方案,帝国的远征军现在需要更多的赫鲁德人情报,而多恩最信任的情报收集者,自然就是他自己和他的军团了。
“我明白了。摩根。”
多恩站起身来。
“那么,既然我们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已经确定了,我现在就要返回我的战舰上了:我会在一个月内结束这场试探性的进攻,获得足够的赫鲁德人的情报,当我带着这些情报回来后,我们再继续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吧。”
“至于你,兄弟。”
多恩将自己的视线扭向了对面的佩图拉博,随后,他在自己的一大摞文卷中,掏出了一份有三根手指粗细的卷宗,那看起来完全是手写的,散发着浓郁的油香味。
“直到现在,我都不认为你在之前的战争中的行为是正确的,但就像摩根所说的那样,我不会在此刻与你争论了:我把我个人认为的所有问题和提议都写在里面,希望这份卷宗会对你有所帮助。”
言罢,也不管佩图拉博的面色再次陷入阴郁之中,因维特人便将这宝贵的建议书往钢铁之主的面前推去,又向着他的血亲们道别,没有丝毫的眷恋。
【我送你。】
摩根笑了一下,有些疲惫地拖着自己的脚步,她从佩图拉博的那一侧走了过来,并顺手将自己的高脚杯放在了钢铁之主的手边:奥林匹亚人没有在意这一切,他的目光随着摩根而转动,有些担忧地看着那过于苍白的面容,却只得到摩根充满着安慰性的笑容,以及在他耳旁压低了的声音。
【别担心,兄弟。】
【我还撑得住。】
【别跟多恩置气了……】
【……咳咳……】
说到一半,摩根有些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一下,她抿住了嘴唇,将鲜血尽力压了回去,却依旧不忘向佩图拉博露出安慰的笑容。
钢铁之主看着那张脸,看着那张虚弱的脸,他的嘴角正不断地抽搐着,粗大的眉头与褶皱的皮肤挤出了一个不安的表情,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又像是在极力压制自己内心中汹涌的情感。
当摩根的身影从他身边拂过的时候,佩图拉博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些什么,他渴望着一句道歉,一句向摩根的歉意,但直到那个讨厌的多恩离开,直到他的阿瓦隆血亲一同消失在了门外,钢铁之主都没能吐出哪怕一个音节。
他咬牙,他沉默,他在那里像是沸腾的钢铁般颤抖,直到大门被关闭,直到无边的寂静再次降临在了这间华丽的会议室中,佩图拉博才缓缓地站起身来:除了依旧在颤抖的指关节外,这位钢铁之主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
几秒钟后,也许是冲动的怒火再次涌上了心头,佩图拉博发出了一声充斥着暴怒的咆哮,那是被多恩所压抑的怒火,以及各种各样无法理解的羞愧:他随手抓起了自己手边最近的东西,想要将它砸到地面上,但很快,他动作就不由得停滞了下来,因为被他抓住的,正是摩根摆放在这里的酒杯。
佩图拉博僵住了,他像是被抽去的神志般呆立在那里,安静了也许有两到三秒:随后,紧握着酒杯的手指缓缓滑落,钢铁之主最终也只是沉默的,将这个属于他的血亲的酒杯,放回到了原地。
坐了下来,像是倒塌的高塔般瘫回到了椅子上。
许久之后。
房间中回荡着钢铁的叹息。
“……”
“……”
“……抱歉……”
在无人的角落里,钢铁之主的声音听起来是颤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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