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年轻的时候不听人劝,今朝有酒今朝醉,根本没想过这回子事儿。
等她回过味儿来,以往的那些个情哥哥爱妹妹的没良心的王八羔子一听她说起赎身就装聋作哑装痴作傻,转身就再不登她的门,恨不得走路都要避开她,一年一年生生把她耗死在了这火坑里。
如今好容易碰上一个肯舍下银子替她赎身的,哪怕是个贩货的,人又粗鄙,可她年纪这样大了,哪里还能要求再多。
果然被她一语料定,自打出来后,这一桩桩一件件,就没有一样顺心的。
别说秦连彪了,她都没想到那原配娘家竟敢叫嚷着告官。
那些个书香门第富贾大户还则罢了,她们这样的出身能进门为妾已是难得,就算一乘青衣小轿进了门,穿着红木屐提着两桶水给正妻下跪磕头,受正妻呵斥也是甘愿的。
可秦连彪是什么人她一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半点根基也无,家里头连个祠堂都没有,更别说谱系了。
这样脚踩烂泥的升斗小民,原配娘家眼见女婿发达了,不说鼻子一捏把苦水往肚子里咽,劝着女儿自宽自解消停些,竟敢拿捏着鱼死网破。
她这辈子就没听过这样的事儿。
她以往的小姊妹,也不是没有给那些个四方窜货的客商当平妻的。哪一个不是捏住了银子享足了富贵,怎的偏偏她要受这样的闲气。
更叫她可气的是,事儿没办成不说,竟还把乡下老娘带了回来。
那个老婆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她一打眼就知道不是甚的善茬,往后还不定闹出甚的事故来。
心里怄的不得了,可既是咬牙出来了,再回去又如何着落。
这两年她都换了三个妈妈了,再下去,难道真个流落到那私窠子里头去?
打定主意,第二天就哄了秦连彪赶紧治下屋子来。
为着这,爱娘又咬了一回牙。
全崇塘的经济就似说好了似的,到了她这,至少涨了两成价。
可明摆着合起伙来宰肥羊呢,就算知道了又有何法。
也管不了这许多了,矮子里头拔将军,当即成交。在七甲里买了间两进小院,捏着银子过起了日子来。
自有人将秦连彪的消息零零碎碎的传到秦家人耳朵里。
甚的买了间院子花了足足三百银子,又是搭卷棚又是起影壁又是堆假山的,又花了少说二百两。又甚的一口气买了两房下人两个丫鬟,还请了裁缝进门给下人裁衣裳,一水的夏布。还有甚的在鲜果行订了露香园的水蜜桃,每天清早都要送篓上门。那水蜜桃可不是乡间的野鸡毛桃,一斤不过两三个,倒要一钱银子。据说还不是为着吃,是喜欢水蜜桃的甜香,白放着熏屋子的……
姚氏杜氏上崇塘赶集都抬不起头来。
秦老爹一连几天茶饭不香。
他们秦氏一族上百年不续婢纳妾的门风竟然折在了秦连彪的手里,更别提纳的还是一个风尘女子。
袁氏带着四个女儿,倒是日子照过。(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