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许知意深吸一口气,打招呼。
程峰上上下下打量她,并没有对她做什么,甚至没开口,可直到他闲庭信步般离开,许知意周身升起的那股寒意都没有散去。
凌晨两点半。
许知意在夜市收摊时,接到安澜的电话。
安澜:“有没有时间出来喝一杯?”
许知意直觉她是有事情找自己,“好。”
安澜比许知意先到酒吧,找了个醒目的位置坐下后不久,就碰到个以前接待过的客人。
男人顶着啤酒肚醉醺醺的王安澜身上贴:“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跟我干女儿很像。”
男人拍出一张银行卡,我那乖女儿出国了,我这个做干爹的对她实在想念,你学她叫两声干爹,这十万块就是你的,没有密码。
安澜放下酒杯,笑盈盈的喊了两声:“干爹。”
男人手按在她白皙的腿上摩挲,“乖女儿。”
安澜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男人脸色微变,连忙转身走了。
许知意看着这一幕,朝安澜走来。
安澜笑着对她摇了摇手里的银行卡,说:“一个没胆子还出来乱搞的傻逼。”
风月场里,有点小钱又喜欢装逼的男人是小姐们的肥羊。
他们试图用玩弄女人的身体来彰显自己的能力的地位,却不知小姐们在背后拿着他们的钱骂他们是一群傻逼。
许知意接过酒保递上来的鸡尾酒,“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安澜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今天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以后就不在盛宴做了。”
许知意掀起眼眸,“是出了什么事情?”
安澜:“程峰给我妹找到了合适的肾源,手术成功以后她就能健健康康的不用再靠透析活着。”
许知意沉眸:“他并不像是个做慈善的人。”
安澜笑了笑,“条件是让我做他的情人,等他什么时候让我滚了,我就可以带着我妹去另一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安澜举起酒杯,“提前预祝我妹手术一切顺利吧。”
许知意看着她眼中的憧憬,没有劝她不要再跟程峰掺和在一起,人活一世,总是心中会有些执念。
而安澜的执念,是她妹妹,跟她妹妹好好生活是支撑她在昏暗生活中继续活下去的全部勇气。
“祝你跟妹妹,尽快开始新的生活。”
酒杯相碰,安澜扯出笑意,“会的。”
安澜用刚才那张银行卡,叫了很多酒,想跟许知意大醉一场。
“程峰不是个好东西,他身边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那个靳沅舟,是个王八蛋……”
杨秘书跟多年不见的朋友在酒吧小聚,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就看到醉醺醺的许知意握着酒杯趴在吧台上骂他的大老板。
安澜也放开了束缚,附和她一起:“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杨秘书眼看这两人三言两语就要得罪光酒吧的男人,连忙拨通了靳沅舟的电话。
“北爷,许小姐在酒吧喝多了。”
端着养神茶站在书房门口的李雅若闻声,握紧了手中的杯托。
靳沅舟冷声:“日后她的事情,不用再来回我。”
话落,门口的李雅若唇角勾起,笑着抬起手敲门——
“地址发过来。”靳沅舟骨节分明的手指攥起,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