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沫脸色淡淡,只领着孟柚往二楼的雅间走去。
此时,英武与南烟已候在了二楼最东边的雅间内。
无名跨前一步推开了屋门,范沫与孟柚走进雅间后落了座。
英武的眸光自始至终只落在南烟一人身上,哪怕孟柚容色明艳,也不曾夺走他半点视线。
范沫也是如此,他知晓英武对南烟情根深种,所以不曾朝南烟探去半点眸光。
从前,他是看不惯英武宠幸出身低贱的女子的。
可现今……
“哥哥怎么瞧着神色不大好看?”英武给范沫斟了杯茶,笑着问道。
范沫瞥一眼眼前颇为幸灾乐祸的英武,嗤笑了一声后道:“你找死?”
两人说说笑笑了几句,瞧着是十分熟稔的模样。
孟柚端着手里的茶盏,时不时地朝着对坐的南烟递去个欢喜的眸色。
南烟抿了抿唇,虽竭力掩饰着自己想往上翘起的嘴角,可笑意仍是爬到了眉梢。
英武与范沫提起了镇国公严松。
南烟与孟柚既插不进去话,便自顾自地相谈。
南烟听闻孟柚所住之地起了两场大火,心里担心的不得了,只是碍于范沫在场无法细细盘问。
好不容易等范沫与英武饮了酒,瞧着是根本不把注意力放在她们这一边。
南烟才悄悄地握住了孟柚的柔荑,只说:“你可一切安好?”
孟柚点点头,反而追问起了南烟的境遇,“我一切都好,倒是你,在英平王府里可有受什么委屈?”
她二人虽压低了说话的声响,可英武已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南烟身上。
换言之,便是南烟任何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譬如南烟才想笑盈盈地为孟柚斟一杯茶水,英武见状则一把拿起了茶壶,只蹙着剑眉道:“这茶水太烫,仔细你的手。”
孟柚见状则是嫣然一笑,眼瞧着英武这般珍视疼惜南烟,心里顿时十分高兴。
在她眼里,南烟除了是她的挚友以外,还是个坚韧果敢的女子。
虽身于泥泞,内里却美好如雪,值得这纯粹与真挚的爱。
南烟则是赧然地低下了头,因觑见了孟柚打趣的眸色,便道:“我在王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今日见了孟柚,心里是万分高兴的。”
英武忙将手里的茶壶递给了范沫,并挤眉弄眼了一番。
范沫一怔,一向被人伺候的他何曾做过这等给人倒水的活计?
英武却是不解风情地指了指孟柚身前已空荡荡的茶盏,“快些给她倒点茶水,难道还要我帮你不成?”
范沫愣了一瞬,到底还是依着英武的话给孟柚斟了茶。
孟柚盈盈一笑,只轻声谢过了范沫。
范沫还没言语的时候,英武却已贸然开口道:“小嫂子,你就得多遣他做活才是,别总是惯着他。我们南烟在王府里待得无趣,往后可否时常来寻小嫂子玩?”
他这话说的讨巧,字字句句里都能显露出她对南烟的重视来。
高高在上、娇生惯养的天潢贵胄,却能为了南烟将姿态摆到了最低点。
孟柚心里不可谓不感动。
她想,南烟是比她幸运的,哪怕小英平王终有一日要迎娶正妻,可只要他对南烟的情意为真。
孟柚便为南烟高兴。
安身立命,不外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