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柚被迫抬起了头,直视着眼前的严如月。
严如月眸中涌动着毫不遮掩的怒恨。
她冷笑着松开了对孟柚的桎梏,只漫不经心地说:“你生的是不错,可你有只有这一张脸了。”
话音甫落,她便给唐嬷嬷使了个眼色。
唐嬷嬷木着一张脸走到了孟柚身旁,抡起胳膊朝她脸颊处又扇去了一巴掌。
“不敬主母,谎称是贵妾,阖该受罚才是。”
唐嬷嬷左右开弓,足足扇了孟柚四记巴掌才肯罢休。
一旁的朱嬷嬷苦劝无果,又被严如月带来的两个婆子拉住了衣袖。
孟柚挨完了这几记巴掌,骤然跪在了地上,恭顺地认了错:“都是妾身的错,夫人息怒。”
严如月高高在上地打量着跪在下首的孟柚,心头堵着的那口恶气总算是舒朗了一些。
她便这般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孟柚,嗤笑与讽意爬上她的嘴角:“你既认罚,就在此跪上一个时辰。”
孟柚与严如月所处之地正是珍宝阁内正对大门口的空地,也是每一个前来珍宝阁采买首饰的人都会途经之地。
一个时辰的责罚不算什么,让孟柚丢了面子才是事大。
朱嬷嬷与孟柚心里都清楚,孟柚不可能永远只做范沫的外室。
她的野心都写在心底深处,虽从不提及,主仆两人却是心照不宣。
严如月此举,是想让孟柚在人前丢尽颜面,斩断她想做范沫贵妾的心思。
要知晓世家大族里抬举贵妾时也极为在意贵妾的名声。
孟柚今日若在珍宝阁里跪上一个时辰,被来往的客人们指摘评议,名声自然会跌入谷底。
这可不益于孟柚要图谋权势的大计划。
只是严如月主母的身份压在头上,朱嬷嬷一个奴仆难道还能置喙主母的决定?
孟柚愣了一息,心头掠过千头万绪。
严如月冷冰冰地注视着她,唐嬷嬷等人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难道你不愿意?”严如月步步紧逼,瞧着是孟柚不罚跪的话不肯罢休的意思。
孟柚只答:“妾身不敢。”
她在严如月身前跪得笔挺,一旁的朱嬷嬷忧心不已,又碍于身份无法替孟柚做主。
这时,唐嬷嬷替严如月搬来个团凳,她只坐了一刻钟便恹恹地说:“想来罚一个奴婢也不必占了我这么多心里,唐嬷嬷,你在这儿看着她,不跪足两个时辰不许起来。”
话音甫落,下首的孟柚清瘦的身形便摇摇晃晃地朝着一侧倒去。
她两眼一翻,这便如秋日里的柳絮般晕了过去。
一旁的朱嬷嬷连忙哭嚎着去瞧晕倒于地的孟柚,并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可不能有事啊,否则世子爷问起来,老奴要怎么交代?”
孟柚摇摇晃晃地倒在了严如月身前,本就清瘦如一缕烟的身形愈发羸弱。
让人心生怜惜。
严如月却蹙了蹙眉,冷笑着问:“才跪了这么一会儿,就晕了?我瞧你的身子也不像是能给世子爷生儿育女的模样。”
这话一出,躺在地上装晕的孟柚心里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