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景翊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今日他在内阁议事时已推了秋闱的考官一职,如此回到府中便朝景循的书房走去。
正在写奏对的景循见他来了忙起身作揖道:“三叔安,不知三叔来寻侄儿可是何事?”
景翊并不答话只四平八稳地坐在一旁,云飞忙端了茶进来道:“三老爷请用茶。”
景循心里有些突突,自己这三叔虽比自己大五岁,可素来是个冷面人,如今又位高权重每每见到他,竟比见自己父亲还怕的紧。
“出去在五丈外守着。”景翊沉声道。
云飞看了景循一眼忙恭敬的退出去与青松站在了一起。
书房里只有叔侄二人,虽说夜里天不热可景循的额头还是出了层薄汗,景翊用茶盖拂了拂沫子道:“还有二十来日就秋闱了,你准备的如何?”
景循忙答道:“回三叔,侄儿都已准备差不多了,如今正温习博士教授的内容。”
一边说着,手上还拿了两本书呈给景翊看。
景翊略微扫了一眼便“嗯”了一声,而后又是沉默许久才道:“既如此,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书房温书对题,这屋子里的胭脂水粉味也要淡一淡才好。”
景循心里一抖,暗恨方才子吟那个小妖精进来撩拨伺候,涨红了脸道:“三叔说的是,侄儿谨记。”
景翊瞥了他一眼,这才将手上的茶盏放到桌上正色道:“这次秋闱因着你,我也就不便做考官,为了避嫌现下也不好多指点你,你既胸有成竹我也就不担心了。”
原是为了秋闱过来看他的,景循心里送了一口气道:“多谢三叔挂心,侄儿一定不负三叔期望。”
溪娘听闻昨日的莲子羹景循夜里用了些,今日便做了百合银耳羹送去,到了书房外就被云飞拦住,正说这话就看着景循小心翼翼将景翊送了出来。
“郎君安,三老爷安。”溪娘温顺的低着头福身道。
见到她来,景循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方才景翊才让他在书房温书,如今见溪娘来自然是怕被景翊误会似的就差将人轰出去了。
“郎君读书辛苦,少夫人命妾给郎君送夜宵。”溪娘见他面色不虞忙答道。
她唤着郎君,声音虽说还是温顺可这两个字本就带着几分缱绻的意味。
看着她低着眉身子还轻颤了颤,景翊脑海里想起昨夜的梦来,眉梢不自觉地抬起,看着檐下的灯笼道:“你虽用功,也要劳逸结合。”
说罢便带着青松离去,溪娘垂着头看着鸦青色的衣袂扫过自己的眼角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景翊离去,景循心里已是烦极了溪娘,挥了挥手道:“回去!爷这里不需要你再做夜宵。”
“是。”溪娘松了口气,还好云飞将莺儿手里的食盒接了过去,也不至于她原封不动的带回静思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