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娘拂了口茶不多言,待沈丽娘安排了事情才道:“昨夜的事你可听说了?”
“妾不知。”
有些话世家女子说出来实在不雅,碧兰领了命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来,看了眼沈丽娘的眼色,才接着说道:“不知这事小娘如何看?”
既要人帮着,又眼红夜里与景循云雨巫山,溪娘眉头微挑道:“少夫人不必烦忧,母亲自然疼爱少夫人的,怎会找两个女子来害你?”
碧兰瘪了瘪嘴,这说得什么话。偏偏沈丽娘听了大半进耳朵,喃喃自语:“你说母亲会不会觉得你我二人在景府不景气,这才重新找人进来。”
毕竟当初溪娘随着她嫁进来,于她而言就是心底里的一颗刺。
“少夫人莫要自扰,你是母亲亲生的女儿,怎能这样说话。”溪娘眼眶微红,倒是有些顾影自怜的意思。
妇人产后多思多虑,沈丽娘这些日子过得也不顺心,一时有些心烦道:“你也不必再说了,家中什么光景你又不是不知,父亲与哥哥都是庸碌的,能安安稳稳平顺度日就不错了。若非如此,你我今日怎会对面坐在这间屋子里。”
溪娘的心思润物无声般入了沈丽娘的心头,倒是让碧兰忙在旁替李氏解释:“夫人怎会存这样的心思,小娘还是好好劝劝吧。”
“妾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是昨夜那般作态?这才多思量了一番。”溪娘垂眸倒是委屈。
昨日她见那两个女子举止,就不像是庄稼户的女儿,倒像是知道些规矩的。想起之前那调教瘦马的女人,溪娘就猜想那玉珊、玉珞必然是来路不正。
沈丽娘心里有些慌,倒也不轻信李氏这是放弃了自己,有些心烦道:“再怎么折腾,都是为了沈家,你也莫要心思狭隘了。”
受了一夜滋养,玉珊二人收拾齐整,倒不敢耽误请安时辰,两人皆是一身嫩粉衣裳倒是格外亮眼些。
沈丽娘手上端着茶盏,几次欲放在边上香几上,还是在两人跪下时往嘴里送了一小口茶水。
“说吧,昨夜怎么回事?搞出那般动静,连夫人都知道了,吩咐我必饶不了你二人。”
玉珞与玉珊对视一眼,俯首叩头道:“少夫人开恩,奴婢们就是按着规矩服侍大少爷,本来玉珊在研磨,奴婢帮着理宣纸,谁知……谁知……”
她羞涩不语,玉珊也跟着俏脸绯红,这样的欲言又止,不知为何沈丽娘就想去听,她想知道自己的郎君在床榻上与别的女人是如何的,想知道景循对旁人是不是与对待她一样。
是不是毫不怜惜……
“谁知什么?继续说!”沈丽娘将手上的茶盏重重放下,见溪娘低头似心有余悸,冷声道:“你也好好听着!”
两人是瘦马出身,什么吹拉弹唱没学过,可见沈丽娘吃醋要听,倒是不敢刺激她,只含糊道:“大少爷拉了玉珊在怀里,又拉了奴婢,然后就将我二人推到床榻上去……奴婢们不敢违抗,只能小心伺候了。”
沈丽娘脑海里浮现那时的情形,心中顿时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