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道:“我看你从头到脚透着考究,连最边角的细节也不放过,可见你是个苛求完美的人。你又对漂亮的东西多有赞赏,一眼就能看见床头灯的好处,连我的眼睛都要赞赏一句,可见天生喜欢美丽的东西。这东西又漂亮又考究,又是你用得着又随身带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是你的爱物?快收回去把,我可不能夺爱。”
邵峻闻言,又是大笑,道:“猜的很有道理,不过只说对了一半。这东西我倒是比较喜爱,但完全没用啊。送给别人确实像是送一件玩物,不必放在心上。”
孟帅道:“你是说,你有更好的笔刀?”
邵峻道:“我不需要笔刀。”
孟帅本想说“你已经到了‘手中无刀,心中有刀’的酷炫狂霸拽境界了吗?”,却听邵峻道:“我又不是封印师。”
孟帅这回真的喷了,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封印师?不是学徒?”
邵峻道:“自然不是。我虽然懂些封印的常识,但不是这行里的人。”
孟帅再次确认道:“你叫邵峻?”
邵峻道:“是啊,叫邵峻和是不是封印师有什么关系?”
孟帅心道:这能没有关系么?关系大了!咽了口吐沫,心道:这家伙不是耍我吧?
有心直接问他是不是折柳堂的弟子,又怕打草惊蛇,只道:“这么说来,你是。。。。。。混进天幕的么?你怎么过得了守门人那一关?”
邵峻道:“这么低级的天幕,还需要混么?给钱就进啊。我最不缺的就是钱——我指的是玉石。”
孟帅憋了一口气,顿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就好像屌丝问高帅富:没有手纸你怎么过这个周末一样。揉了揉额头,道:“好吧。我明白了,但是你亲戚朋友,或者师父什么的,一定是封印师吧?不然你怎么会对天幕这么熟悉?”这句却是套话了,他是存着几分希望,至少希望知道邵峻师门的信息。
邵峻道:“我倒是有亲友对天幕比较熟悉,不过不是这种级别的。这种级别的天幕,还开在俗世,根本没有秘密可言。你今天看见了吗?区区一个璇玑山,就能把那些弟子压得说不出话来,这还是三灵殿的弟子么?不过是些挂名的打杂儿罢了。”
见孟帅没有表示,邵峻吐了口气,道:“你不知道璇玑山?”
孟帅道:“也不大知道三灵殿。”
邵峻用手揉着额头,道:“你呀。。。。。。你怎么能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呢?家里人呢,怎么没有人跟着你?你这样子,别说别人,连我都不放心。”
孟帅心道:有你什么事,你在占我便宜么?
邵峻道:“早晚你要知道,好吧,你知道大荒么?”
孟帅道:“倒是听说过。”
邵峻道:“我真服了,倘若你是个武师,不知道大荒也不怎样,但你不是封印师学徒么?你堂尊什么都不告诉你么?”
孟帅想起一事,道:“反正你也都知道我多无知了,那我就再跟你确认一下,堂尊是师父的意思吧?”
邵峻身子都僵硬了,过了一会儿,道:“你。。。。。。说得对。”
孟帅道:“是了,这个封印师世界好像有不少专用语,我都不敢开口了。顺便问一下,如果我见了和我同辈的封印师,怎么称呼?”
邵峻有气无力道:“尊敬点的叫师兄,关系远点的叫兄台就行。”
孟帅道:“了解。”
邵峻道:“顺便说一句,我刚才说的是学徒,学徒之间怎么称呼都行,如果都是正式的封印师,就有很正式的称呼了。”
孟帅感兴趣道:“哦。那怎么称呼?”
邵峻道:“你知道堂号么?”
孟帅心中一动,忍不住试探一句,道:“就像折柳堂这种?”
听到折柳堂三个字,邵峻微一迟疑,并没有露出特别的异色,道:“是,这就是堂号。所有的学徒正式成为封印师之后,都会取堂号,做正式的称呼。在封印师界,人都知道你的堂号,但不知道你的名字,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直呼其名,那是失礼。”
孟帅道:“原来如此,要称呼堂号。”
邵峻道:“也不能当面称呼。比如折柳堂,你直接称呼这三个字,除非是跟朋友私下聊天,或者你是他长辈,不然只说这三个字近乎无礼。一般提起来,如果是当面称呼,要称呼堂公,或者柳公。如果他是女的,那么就要称呼堂主,或者柳主。第三人称提起,正式的场合就叫柳公或者柳主,不正式一点,可以叫柳堂。”
孟帅听得发蒙,道:“还有这么多讲究。”
邵峻道:“封印师都是体面人,这些面子上的说道可多了。刚才我说的是平辈论交,你都用不上。身为学徒,包括以后身为低级封印师,称呼高级封印师,要称呼堂尊,比如折柳堂,可以称呼为柳尊,不论男女。如果不认得的人,就直接称呼尊公尊主。”
孟帅道:“不能称呼堂尊?”
邵峻道:“你知道堂号的意思?堂号就是封印师的门户,封印师有了堂号就是自立门户,堂号也是他做封印师用的招牌。做学徒的就是拜在封印师堂下为徒,而封印师在堂上为尊,因此称呼为堂尊。一个学徒只有一个堂尊,就是你拜的那位堂尊,乱认堂尊可不行啊。如果实在要称呼,也只能是对着很多封印师时,笼统的称呼一声各位堂尊大人——一定要加后面的大人。不然乱叫的话,就像你乱认亲爹一样,贻笑大方。”
孟帅心道:真尼玛蛋疼。有琢磨这个称呼的时间,为什么不把初等封印师,中等封印师这种土了土气的职称改一改?但还是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指点。”
邵峻道:“不客气,就这点东西够读十年的么?说到底都是面子上的东西。我刚刚要跟你说什么来着?对了,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