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晓他是个没人性的,还真会被这张“如沐春风”的脸给骗了。
温宁扫了一眼楚氏。
丹片是专供宫里的贵人的,可想而知,药方上一定有几种药材是稀缺少见的,可能获得之难不亚于尸虫母。
温宁的心疾就是拜楚氏所赐,每逢十五方可行针一次,平时都要丹片吊着。
这一小瓶,她自己都要掂量着用。
现在还要让她让出丹片去救楚氏?
三片?五片?
楚慕白你也太高看自己的脸了!
“就一片。一百两。”温宁看向楚慕白。
“一百两?你趁火打劫啊!”楚慕白顿时急赤白脸的。
是谁把他母亲害成这个样子的?若不是她时温宁,他母亲何须坐牢受刑?
不!不对!
是如果没有时温宁,他根本就不会被和离!
说到底,都是这个时温宁,祸星!灾星!克星!
现在他自降身份,来找她讨要几片,她居然漫天要价,趁人之危。
简直不是人!
温宁嗤然冷笑,“楚大人仗着自己有官身,就欺压良民?前夜还差点淹死我阿姐,掐死我,今天竟还有脸上门求药?一百两,你若嫌多,大可以去安和医馆自己买去,没人逼你。”
楚慕白神色紧张,垂着头,“我也是一时心急,你不必阴阳怪气的。”
谋害发妻的罪名一旦传出去,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时府门前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他憋着满腹怨怒,也不能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招惹更多人来看笑话。
时温宁的难缠,他是领教过的,不能再大意着了她的道。
温宁看着他憋成猪肝色的脸,莞尔一笑,“楚大人不是孝名远扬吗?入赘都要带着自己的母亲,怎么给自己母亲花这么点钱,都心疼啊?还是说,花别人的钱孝顺自己的母亲可以,用自己的钱孝敬就舍不得了?”
楚慕白鼻腔里喷出来的都是火气,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辣椒水的缘故,反正灼得他心里烦躁得很。
一百两,他浑身上下连一百个铜板都没有,他不是不舍得花,是真的拿不出来。
他一个八品副职,一个月的俸禄也就才四十两,自己都不够花。
以前,他仗着时温宜,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以为自己将时温宜拿捏的死死的,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一点私房都未攒下。
和离是净身出府,他唯一二两银子还拿来交了保释费。
现在让他拿出一百两,是让他去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