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兰英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总归还是不太高兴的吧,毕竟程旬旬算不得什么理想的媳妇儿。眼里反倒是滋生出了一丝忧愁,也不知道在愁什么,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说:“走吧。”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咳嗽了几声,摆摆手,扯着嗓子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周衍卿没让她继续别扭下去,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什么也没说就往下走。还真是幸好拉着,走下坡路的时候,程旬旬差一点儿就滑倒,好在周衍卿就在身侧,及时扶住了她。
程旬旬本想说谢,结果被咳嗽声给打断了。
上车的时候,程旬旬扯了一下周衍卿的衣服,小声的说:“我一个人坐吧,你跟我一块万一传染了,会影响你工作的。”
“不会,上车。”他说着,往后侧退了一步,抬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催促她上了车。
周衍卿上车之前,过去同窦兰英他们说了一声,让他们自顾自走就是了,不用刻意等他们,程旬旬身体不适,车子必须要稳,势必也不能太赶。
窦兰英沉着一张脸,说:“我心中有数。”
他们在路上花了一天的时间,中途在隔壁的县城找了个酒店住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到栾城。程旬旬一回到家,就趴下了,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弹,她坐车还是头一次晕车了,特别难受,吐了几次。
周衍卿找了私人医生过来,看了一下说是没什么大碍,暂时不用用药,多喝水,物理降温,如果还没有效果的话,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再开药。
所幸第二天清嫂就过来了,周衍卿一回来就要处理工作的事情,没那么多时间照顾。裕丰要收购信和的消息一出,这信和的危机倒是自动解除了。
陈聿简见着他回来,看他面色红润的样子,不由打趣道:“老五,你这样子一点儿不像是从和尚庙里回来的,怎么看都像是从怡红院出来的,那叫一个精神气爽,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啊。”
周衍卿嗤笑一声,神色没什么变化,十分淡定,说:“你这话要是让老太太听见了,势必是要气死了。佛门清净之地,让你说成烟花之所了,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电梯,今个回信和也算是处理后续事情的,两人立在电梯内,默了片刻,陈聿简才收敛的笑容,说:“你要求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你家老爷子还是挺好说话的,收购变注资,也算是给了你面子。”
周衍卿勾了一下唇,目光落在那跳动的数字上,抬手摸了摸下巴,转过头看着陈聿简,笑道:“他本来就没打算收购,你难道看不出来,他看不起信和吗?并且对信和也没有什么兴趣,在他眼里,裕丰旗下的任何一个子公司都比信和强。”
陈聿简没有说话,双手抱臂,靠在电梯壁上,唇边含着笑。
“怎么样?你这个人才,他欣赏吗?”
“投资顾问。”他回答。
周衍卿唇角一挑,轻点了一下头,没再说什么。
……
晚上,容政组了饭局,说是要给周衍卿补补身子,在寺庙吃了七八天的素菜,今个一定要给补回来。饭店都订好了,却没想到周衍卿给拒了。
“怎么?才去了七天,你还真皈依佛祖了?”容政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指尖点着一根烟,听他拒绝,吐了一口烟,眯了眼睛打趣道。
“本来就已经吃素多年,这次不会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吃素了吧?”陈聿简坐在办公桌对面,用打火机敲了敲桌面,笑问。
周衍卿一边签着文件,头也不抬,说:“晚上有点事,过两天再补。”
“有事儿?我怎么不知道?”陈聿简继续刨根问底,总觉得有料。
周衍卿依旧不动声色,签了名字,停了手上的动作,将文件丢在了一旁,抬头看了陈聿简一眼,说:“我就不能有点私生活了?说起来我吃素这么多年,也是有原因的,你跟容政老是围着我转,我还开什么荤?”
“难不成日后我跟人上床,还得提前跟你们两汇报吗?”
话音落下,这两人几乎是同时将目光落在了周衍卿的身上,而周衍卿却转开了视线,继续低头签文件,离开七天,这文件堆积的有点多,有些事情还非得他亲自签字。
这两人还算识趣,没再继续问下去,只笑嘻嘻的互相看了一眼,仿佛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样子。周衍卿准时下班,三个人在公司楼下分道扬镳,周衍卿没有做任何逗留,直接回了家。清嫂给开的门,见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情况可能不太好。
他皱了一下眉,说:“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东西都不想吃,开始还好,还有退烧的迹象,刚刚又不太好了,反反复复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孕妇生病最麻烦了,不能乱用药,能不用最好是不要用。明天再不好的话,就去医院吧。”清嫂说完,就赶去了厨房,她煮了姜汤。
周衍卿脱了身上的外套,推门进了房间,里头开了一盏灯,空气有点浑浊,程旬旬缩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他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有点烫,但不是很严重,应该不是高烧。看她的样子额头有汗,脸颊红彤彤的,估计是被子捂的。
他伸手探入被子里摸了一下,身上黏糊糊的,全是汗。他的手掌有些凉,贴在她的背脊上,程旬旬本身就觉得热的难受,他凉凉的手掌贴上她的背脊让她觉得很舒服,转过身一把抱住了他的手,正好他的手掌堪堪摁在了她的胸口之上,最重要的是她还没穿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