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清悟握紧了马鞭……把谢令鸢往马上提了提,心中怀疑加深。
“你们……道门……有没有……”谢令鸢在马上颠得奄奄一息,不忘绞尽脑汁想办法。
“不能用。”他知道她想问什么,言简意赅打消她念头。他本身跟在抱朴散人身边时间不多,多是悟道证本,况且厉害些的法门只能用来对付大司命这类邪门歪道,能用在普通人身上的,只有四术了。
谢令鸢天真不死心地问他哪四术。
神鬼莫测——销声匿迹胜躲藏,神鬼不觉立身旁。
……好吧这个用过。
黄粱一梦——梦里不知身是客,归来何处是今朝。
好吧这个救九星时也用过。
窥斑见豹——窥一斑而见全豹,睹一目而晓神思。
好吧这个听起来对付流寇并没有卵用。
紫气归元——紫气东来去无边,乾坤元气绕心间。
以气护体,这个……不就是生太极蛋壳吗!和五行星矅之木一样没有用啊!
“……都是花架子。”谢令鸢绝望了。他们三个能用玄门的人,两个被废,此刻只有指望林宝诺。
“……”郦清悟第一次感到了五行生克的悲伤。邪门歪道害普通人,道门虽可以制压他们,却要被普通人追着打。
粮队与流匪正两边对峙,下一刻就要兵戎相见。
“交出你们的头领来!”
“交匪首不死!”
那些押运粮食的人,都是被豪族派出的家丁,本来也只是走趟任务,还等着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呢,谁愿意跟着把性命搭上?遥遥的见郦清悟骑马过来了,所有人默契十分,众手一致指向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头领!”
郦清悟和谢令鸢:“……”
他们行路为了防尘,都戴着面纱,半遮了脸庞。尽管如此,当那些喊打喊杀的流匪齐刷刷盯过来时,还是觉得被流匪们的视线射穿了。
陈昂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俊美男子,就是昨夜那个奸诈的柳不辞!瞧这眉眼,依稀就是那人,别以为遮了脸,老子就认不得你!
“给我打!往死里打!”
可怜谢令鸢还没来得及坐正身子,又趴在马上被人追杀了。
好死不死的,郦清悟骑的是他当年在西凉驯服的一匹神骏,马踏飞燕,雄姿英发,羽扇纶巾……啊呸,马蹄高高跃起,鬃毛飞扬……
于是整个世界如同海浪般起伏,谢令鸢中午吃的饭终于全都吐了出来。
追在后面的人不幸马蹄一滑,栽倒在地,其他人赶紧继续追上。
前面吐,后面追,两边人马绝尘而去……
夕阳西下,那句锲而不舍的喊杀声,执著地追随到天涯——
“交匪首不死!”
“呕……”
(全文完)
假的,都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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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首柳不辞,正负手而立,惆怅西望。
因为昨夜的偷袭,他不得不绕开最近的老鸦坡,向东远渡河滩。
昨天刚收留的那个叫依灵的小姑娘,似乎是被凌晨的偷袭吓怕了,哭着喊着要离开。他本就不想带女孩子行军,照应不来,也怕麻烦,于是给了些盘缠,嘱咐她一个人路上小心,再让陆岩送她到附近村落,也就不再管她了。
盘缠不多,郦依灵也看不上。她被陆岩随便送到了附近的小山村,待陆岩走得看不见,她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几十贯钱,够买个薄板棺材了,随即找到了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