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贵妃的话,字字句句都在增加薛执宜的嫌疑。
于是众人纷纷看向薛执宜,她只垂眸,行至宴会正中,朝这些宫里的主子缓缓一拜,道:“奴婢薛执宜,求陛下容奴婢问薛盼柔一事。”
当着使团的面闹出这些乱子,皇帝的面色已然阴沉,但还是准许了:“说吧。”
薛执宜只斜眸,看了眼身侧的薛盼柔,看得她又是一激灵。
如今的薛盼柔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娇贵模样,可谓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衣裳和指缝里还带着肮脏的污泥,仪态佝偻着,蜷缩在地。
饶是如此,薛盼柔仍是死死盯着薛执宜,仿若是从前在薛府时抢的那些衣料首饰一样,是薛执宜抢了她的好日子。
“薛盼柔。”薛执宜唤了声。
“你说你曾亲眼所见我害郡主?”
“是!”薛盼柔梗着脖子答她。
“好。”薛执宜只微微一笑:“那你可记得郡主落水那日,是什么日子?”
薛盼柔愣了一瞬,没等她开口,薛执宜就缓缓笑了:“那日是永平侯赵家的三公子赵绅,与令妹薛含淑的大婚典礼。”
她说着,笑意渐深:“你因为爱慕赵三公子,而对薛含淑心生嫉妒,阴沉被送去了薛家的田庄思过,这件事,赵三公子和三少夫人应当是知道的。”
此刻,赵家人的脸色齐刷刷变了,似乎很是不想提起这桩不光彩的婚事。
“既然如此,薛盼柔,你又是何从做这个目击者?”
“我……”
说罢,薛执宜朝皇帝一拜:“陛下,此事要查证也十分容易,只消寻到薛家当时田庄上的仆役,一问便知,另外,那场婚礼的宾客,其中有不少都在今日的宴会上,不知当日可曾有人在薛家见过薛盼柔?”
闻言,葛贵妃也懵了:天杀的!当日薛盼柔前来投诚的时候也没提过这档事。
到了这会子,薛盼柔终于知道怕了……她抖如筛糠:不是这样的!那个指使她的人信誓旦旦,说一定没问题,她才敢在这编瞎话的!
此时,却听有人笑道:“本侯记得,方才似乎有人说,若她所言为虚,便以死谢罪?”
一向慈眉善目的太后,此刻也冷着个脸:“造言污蔑哀家身边的人,还妄图攀扯阿愉,不仅搅乱宴会,更犯下欺君之罪,一个掖庭杂役何来如此胆量?只怕并非私怨,而是受人指使,皇帝以为如何处置?”
当着使团的面,皇帝已经够丢人了,闻言,也只想大事化小,他只淡淡道:“一个奴才惹的事罢了,不必大张旗鼓,让皇后按宫规办吧。”
虽轻描淡写,但谁不知道,按宫规办,那就是死路一条?
薛盼柔几乎当场昏死过去,侍卫来拖人的时候,她不甘心地嘶喊着:“陛下饶命!陛下!”
见皇帝不为所动,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换了个人求助:“丽妃娘娘!丽妃娘娘你不能不管我!是你让奴婢污蔑薛执宜这贱人的!你答应了带我出掖庭!”
一时间,所有人的表情又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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