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是在发脾气,我知道是冲我。
因为使的趁手的我,突然有一天脱离他的掌控了,所以他当然生气。
我可笑地靠在梨木衣柜前。
没有体恤,没有动容,他只觉得这一切是应该的。
到现在,我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嫁给他了,还是像那些被买回家的家奴。
否则我怎么会在他心中如此没有存在感呢?
换了衣裳,侍女给他上药。
可过程中裴槿宸频频蹙眉,吓得一院子的侍女汗流浃背。
这时采薇的手一抖,沾着药的棉花戳进了伤口。
裴槿宸霎时将药瓶挥扫到了地上。
纵然亦芷过来闹过一场,可我还是不理解他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采薇吓坏了,立刻跪在地上磕头:“奴婢不小心的,求王爷恕罪,求王爷恕罪!”
甚至整个身子都发抖起来。
这些小丫头平日在我手底下都机灵活泼得很,今日受我牵连,也是受苦了。
“她平时怎么管教你们的?”裴槿宸突然拍桌子站起来,迁怒道:“粗心大意,躲懒放肆,小事都做不好!”
又是我。
“司珏,拖出去,通通赏二十戒鞭,若再犯,下一次就是臀杖!”
他疯了!
我扑过去,大声质问他:“你有什么冲我来!她不过是被你吓坏了,二十戒鞭下去,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可没人能听见我的哀求。
裴槿宸的脸色阴鸷可怕。
从前也不是没有下人在他面前犯错的时候,他也没有罚的这么重。
顶多就是不高兴,我哄两声也就消气了。
可他这次竟然是刑罚!
采薇被拖出去,几个侍女跪成一排,院子里很快响起哀嚎声。
我焦急地想去扯裴槿宸:“别打了!她们只是小姑娘,你若是想罚,可以罚些别的啊!”
但是裴槿宸在那一声声哀嚎里,丝毫没有动容。
反而像是得到了快感,他离开主院前,瞥了一眼已经痛晕过去的侍女。
而后我听见他说:“我纵容太久,你就真以为王府由着你的性子来了。”
纵容什么了?
我腿软得地要往下跪,甚至分不清酸麻一片的情绪究竟是我心痛,还是心凉。
“我不想继续了,到底怎么才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