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以为我永远跟他在那条破船上呢?
心口的疼痛已经麻木。
要看清楚自己最爱的人不爱自己,无异于剥掉我的一层皮。
我蹲在地上,怀抱自己的双膝,泪水打在我的手背上。
——死人居然也有眼泪,虽然只有我自己能看见。
我看见裴槿宸似乎不是很赞同沐闻舟这句话,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猜他心里应该是觉得将孟冬宁跟我放在一起比,是亵渎他的小青梅。
“那你打算怎么办?”沐闻舟倒了杯茶喝:“王妃的性子,一向眼里不容沙。”
这个沐闻舟倒是错了,在孟冬宁这件事上,我根本没有任何置喙权。
裴槿宸渐渐烦躁了,或许是真的很生气:“她乖乖回来认错,这次我便可以不计较。”
我死了,怎么回来呢?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我或许真会回到这个王府,跟孟冬宁共享丈夫。
然后渐渐把心熬死了,有个孩子,日子也能过下去。
孩子,最可惜的就是这个孩子。
我盼了无数日夜,终于盼来,可还未来得及显怀的孩子。
腹部空空如也,裴槿宸你的心,真狠。
“她的性子怕是不容易认错,何况孟冬宁真的甘愿为妾?”
侧妃再好听,也不过是个妾室,生出的孩子是庶出。
裴槿宸这次很果断:“应染晚虽然在外强势,但很好说话,只需顺着哄两句,冬宁更是懂事。”
我第一次听他叫我的名字。
令我忍不住怔了怔,因为他从前只叫我王妃。
我叫他王爷,他叫我王妃。
出门应酬时,也曾被打趣过,说我们夫妻野趣。
我从前也以为这是情趣。
可今天我面对太多了,这不过是他随口一叫而已。
他可以亲热地叫冬宁,可他喊我时,是陌生冷情的应染晚三个字。
沐闻舟看了他一眼,喝光了杯中的茶,而后起身要走。
他走前背着裴槿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的,但是叫了裴槿宸的名字:“阿野,你有分寸就行,若是她不愿意共事一夫,念在多年情分上,你放她一马。”
我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将军替我说了第一句情。
冷了一日的心微微被烫了一下。
而裴槿宸声音更冷:“你什么意思?”
沐闻舟没再说话,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