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地一下,沈恒的牙全掉了。
一时间,血流如注。他又惊又惧,楚舒胆敢闯进官员家中,对官员施以私刑,他到底哪来的胆子?
“楚、楚舒……你怎敢如此!”沈恒捂着嘴巴,痛得脸都扭成了麻花
“还能说话,”楚舒端起桌上的茶杯,手指轻轻转动了两圈,又道:“再打。”
“别、别打了!”沈恒吓坏了,扑通一声跪下,连声求饶:“楚大人,若是为槐儿……下官把槐儿送给大人。”
“打。”楚舒冷眸微眯,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沈恒。
沈恒眼白又是一翻,昏死了过去。
“拖下去吧,怪吓人的。”沈槐看着被打成猪头的沈恒,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她的爹,怎么会是这种窝囊废物赖皮狗呢?但凡有点骨气,此时敢该反抗才对。可他没有!他只会对比他弱小的人挥起他的拳头,施展他的威风。沈槐甚至可以预料到,等他们夫妇养好伤,便会对外声称是自己摔伤的,连弹劾这两个字都不会提。毕竟,若让外人知道他们得罪了楚舒,他们在京中就混不下去了。
沈槐厌恶地别开脸,不再看沈恒一眼。可一转头,她又对上了楚舒灼亮的双眸,带了几许傲气,正朝她伸过手来,捏住了她的小脸。
“满意吗?”他问。
沈槐长睫颤颤,更沮丧了。
她的爹,为何不能是楚舒这种有权有势霸气威风,还长得好看的男人呢?
“说话。”楚舒又捏了捏她。
沈槐的小脑袋慢慢凑过去,在他的肩上撞了撞,闷闷地哼了一声:满意。
几个侍卫刚把沈恒拖了下去,沈氏那边又出事了。
沈氏拔草时从草丛里溜了条蛇出来,咬了她一口,如今正昏迷不醒。
“大人,那恶妇人就不必救了吧,死了拉倒。”张酒陆看向楚舒。
“她是朝廷命官的家眷,我今日撞到她被蛇咬,怎能见死不救?救!”楚舒顿了顿,又补了句:“然后让她把蛇吃了,生吃。”
张酒陆嘴角撇了撇,呲着牙说道:“咦~恶心……”
“还不去!”楚舒冷声道。
张酒陆赶紧抱拳行了个礼,“属下现在就去救沈氏,大人仁善!”
沈槐歪着小脑袋看楚舒,他真会整人啊!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也太会了!她好喜欢!
“想逛逛,还是想回去?”楚舒看向沈槐,用手扇走飞到她面前的小飞虫。
她想了会儿,轻声道:“大人,园子就不逛了,我给大人做顿饭吃吧。”
“怎么,又想两不相欠?”楚舒低眸看她,淡定地说道:“一顿饭就想打发我?”
沈槐:……
这人的心上一定有九个孔,简直九曲玲珑,算无遗策。
“我只是觉得这里有上好的食材,不吃白不吃。若你不吃,那我就全拿回去。”沈槐挽起袖子,把眼前的食材统统装进框里。
明日摆摊,可以卖好多钱了!
“随我去逛园子。”楚舒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伸手拎起她的后领,把她给拖到了面前。
穿过了汉白玉桥,前面的小湖上全是残荷,湖里还有白鹭飞起。沈恒确实会修园子,他雅名在外,荷园在京中颇有盛名,所以只要荷园开宴,总能引来文人墨客无数。
夜色降临,大片斜阳落在湖面上,红灿灿的,像是落进了极艳的胭脂。此时无风,湖如红镜,沈槐站在湖畔,影子落在红镜,似是披了嫁衣一般。
沈槐这辈子也不知能不能穿上红嫁衣。毕竟做妾的人,是穿不了红嫁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