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开封城内已经有一些作坊,开始从商行进铁料,打造一些精品的铁锅,卖给各大酒楼,以及达官贵人们了。”
“铁这个东西,应该是这世上用途最广的材料了吧,你看,咱们商行在开发区的钢铁厂生产的全是民用铁,换言之,哪个铸造厂离我这个铁厂最近,他拿到铁块的价格就越是便宜,甚至如果是大客户的话,我们还可以根据他的需求来调整出铁的形状。”
“此外,炼铁要用焦炭,还有这么多的工人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这些,商行是都要逐渐放手不去管的,你知道,商行脱胎于场院,讲究个大而全,同时又有军队的一些习惯在里面,对工人的衣食住行向来全包,这些都是未来要改革的,这些杂事,商行逐渐都会放手,给工人们加工资,让他们自己管自己就是。”
“换言之,依托于一个炼铁厂,整个园区可以容纳至少数十家,做这些钢铁上下游配套的小工厂,以及可能大大小小上百家,完全依赖于商行工厂的服务配套小店。”
萧绰闻言有些不明所以,道:“所以呢?”
“所以,这些区域都是可以用来招商的,商行是不会亲自涉猎这些配套厂的,浙西小厂,小店,最终一定会卖给开封周边的地主豪强,而原本开封城内的那些商贾,他们的根基,人脉都在老城区,反而未必会都跟着出来。”
“未来几年之内,卖掉乡下的土地进开发区来开工厂搞生产,大概率会是一件很流行的事,对于地主来说,卖土地最方便的买家,也是商行,你可以理解成,我用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用工厂,去跟开封附近的地主去换土地。”
萧绰皱眉道:“可这跟新政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是有关系的,还是以钢铁作坊为例,民间的小厂进来做配套,不管他在我的上游,还是下游,其实他到底购买多少铁,亦或者是卖给我多少木炭,这些数据我商行都是有账本的,只要我跟我二哥能够互通有无,他完全可以根据商行的账册,来推断其他工厂的账目真假。”
“到时候,开发区内的企业会和商行一样,执行新的收税方式,绝大多数的苛捐杂税,尤其是交易类税赋都将会取消,直接根据他们的账册,将税金加到他们的产品里,看着收也就是了,这,就是新政。”
萧绰又皱眉道:“可是,这些钱你明明可以自己赚吧,为什么商行自己不赚这个钱呢?”
赵光美笑着道:“你觉得呢?这个不妨当做我给你留的作业,你今晚回去后好好地想一想,想明白了,明天由你来告诉我好不好?你要是说得不对,就……让我打屁股?”
萧绰闻言,本能的脸色又是一红,然后故作俏皮地给他做了一个鬼脸,便拿着东西干活去了。
只是在出了门之后,转个弯的功夫,脸上的笑意便已尽去,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嘟囔道:“小色鬼,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他要是真看上了我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为了大辽,也就只有委屈韩郎了。”
契丹风俗毕竟与汉族不同,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相对对忠贞,尤其是婚前忠贞也没那么看重,越是上层越是如此,况且……
实话实说,韩家其实是他们萧家的三代奴才,虽然韩德让,韩匡嗣现在在辽国政坛也都已经不算什么小人物了,但本质上,依旧是他们萧家的家奴,萧燕燕跟他谈恋爱是地地道道的下嫁。
契丹风俗,确实也多有用贵族之女来拉拢优秀奴才罢了,他们老萧家和老耶律家都特别喜欢这么干,该说不说至少格局上比后来的满清强得多,但是说到底,奴才就是奴才,真要是遇到重大问题,不可能反而让你个奴才做主子的主。
事实上北宋对这玩意也不看重的,皇后都有好几个是二婚。
赵光美要是真吃美人计,她萧绰又何惜一脱呢?家国大事面前,这种事也就是个屁,做好避孕也就是了。
赵光美则想得更多一些,也在盯着萧绰的背影出神。
事实上他还真看不上萧绰,谁会面对一个历史第一女政治家的时候先去想桃色的事情?况且她确实长得也算不上好看,同龄人更不是他的菜。
只是在他的心里,这可不是韩德让的未婚妻啊。
若是历史不改变的话,这其实相当于是大辽未来的统治者,难得有机会给她洗脑,不教他点什么可就太蠢了,为此伪装成一幅中了没人计的样子自然不无不可。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
韩德让那绿帽子早晚都是要被戴好戴正的。
唯一的问题是,萧绰太聪明了,明显坑辽国的东西,你教了他也是不会上当的,纯粹为了辽国好的真本事,他有病啊他教给萧绰?qqxδnew
教的,必须得是那种使在宋朝就是良策,使在辽国就是恶政的东西,最好教的都是看似有理,实则藏雷的东西,把她往公知的那个方向去忽悠。
可惜啊,自己上辈子就是一个开饭店的。
如何培养公知,自己也不懂啊。
只能是,一步一步摸索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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