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王溥整个人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完全都是麻的。
那帮地主现在不敢找赵光美的麻烦,都堵他这来了啊,而且大灾之年,又有人组织,还有人招安,那些土豪简直就是不抢白不抢,赵光美负责的三洲抢得差不多了,王溥这边,那自然也是要传染一下的。
土豪劣绅们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被抢啊,这不,地主武装就组织上了,各地豪强纷纷修建乌堡整备族兵,看着就跟那东汉末年了似的
赵光美所在的宿州、亳州,那都是小地方,至少在宋初的时候是小地方,但是扬州,这是水陆交汇的要害所在,是整个淮南地区的核心,更是全天下范围内除了开封之外的第二大商业城市,这地方若是炸了,他王溥何德何能,能背得起这个锅呢?
当然,那些农民军虽然组建了农会,但也不敢真的嚣张,毕竟这边没有赵光美撑腰,也没有他特意派下来的,有专业军事能力的人在闹组织,驻变禁军就扎在扬州城的城内,隔壁不远就是高邮、涟水两支水师,轻易也不敢动弹。
豪强们谁也不敢真的反,这不,就都堵王溥来了,六神无主的让他想办法,逼他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给朝廷的急递都七八份了,结果呢?回复就三个字,知道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王溥一脸殷切地看向吕端。
“全凭相公做主。”
说着话,吕端却是都已经连头都不抬了,对王溥连最基本的表面尊重也不做了。
老东西,总想给他挖坑。
当然,吕端现在心里也是郁闷的不行的,本来这个事儿,他下来是镀金,学习来的,他是去年刚考上的新科进士,明年就要外放了,随便混点政绩,明年的时候他大哥吕馀庆也就能名正言顺的给他安排到一个大县,比如这个扬州城来做县令,这样的话他的起点就很高了,有个三两年的时间就可以做知府,十年之内调回中枢进六部,二十年内进端文殿接替吕馀庆的班,甚至是再进一步恐怕也会很轻松。
结果谁成想这次扬州行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雷呢?
这要是激起大规模的民变,就算他只是一个跟班,未来的仕途都会大受影响,若是再被王溥把锅给甩过来,那搞不好仕途就毁了,甚至很有可能还会连累他哥。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们哥俩因为他爷爷的事情被旧事重提,局势已经很不好了。
一个前朝宰相,仗着有自家兄长的撑腰,还真就不一定非得要给他这个面子。
见状,王溥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你啊,我是已经凋零的腐烂秃枝,你才是前途无量,拥有大好前程的少年俊秀啊,若是当真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怎么办啊。”
吕端平静地道:“我都听王相公您的。”
“可是小吕,我现在生病了啊,你得代我两天,明日,冯先生约好了要见我,不如就你代我去吧?”
“啊?相公您身体不适?我怎么没看出来?”
“哎呀~好痛啊,老夫的头,怎么突然之间这么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