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人很好,若不是他们,我可能在五岁那年就死在君府的墙角了。”
君扶月没说沐言之对他怎么这么好,没说沐父沐母是如何带他如亲子,他只是说了个事实,一个局外人的真相。
“那年我因为撞到父亲身边的小斯,被父亲以不敬长辈的缘由训斥责骂,甚至动了家法。
我不理解一个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斯,什么时候成我的长辈,我问了,之后面临的就是饿一天的惩罚。
那是冬天啊,一个被抽打的没块好皮的幼童,怎么活的下去。
要不是沐家因为母亲的关系前来拜访,我可能真的就死在了那时候。”
说这些话的时候,君扶月明显感觉到了心脏传来的钝钝的痛感。
“也是在那时候,我知道父亲不爱自己,他对那小斯都比对我好。”
“他们对你好是真,但对皇权的威胁也是真。”沈靳贤察觉到君扶月的难过,可他不能像沐言之一样,正大光明的给予安慰。
周围确实是没人,可他不知道自己父皇在暗处还安排了多少眼睛。
只有在东宫,他才是能做真正的自己。
“噗,太子殿下,您这话还真是好笑。”君扶月没拿珠串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尽量要自己笑的不是那么大声。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你们皇家的问题。”
君扶月这话吓的沈靳贤差点不顾仪态,直接上前捂住他的嘴。
“别激动,这话我也只会和你这个对他们偏见没那么大的人说。”
君扶月说谎了,他和太子说的原因是因为他手里还有筹码,就算自己说出来,太子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至于暗处那些人,呵,他可不觉得没主子的吩咐,他们敢出来。
“这里是皇宫,你还是要注意点的。”
沈靳贤无奈,只希望父皇发落他的时候,自己能求个情。
“下次一定。”君扶月很不走心的说。
“说回正题吧。你们担心沐家会威胁皇室,也主要是因为兵权,可渊国现在,根本没多少将军可以代替沐家。
你们重文抑武,选拔的官员大多数都是文臣,没有武官,你觉得沐伯父会安心交权吗?
一但边关失守,这个代价可不是砍一批官员的脑袋就能抵消的。”
“沐家从来不在意手里有多少权势,他们在意的,只是这个国家能不能存在,边境的百姓会不会受到他国的侵犯。
可惜,皇上不明白这一切,也从来没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考虑过。”
上位者都是这样,一边担心下面的人不安分,却又不站在他们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明明沐家没错,可权力大了,在皇帝面前就是错。
“父皇毕竟是父皇。”沈靳贤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一边是喜欢的人对别人的袒护,一边又是自己的父皇,他也很难抉择。
“所以就要太子你去考虑了。”
这话让沈靳贤有些不理解:“我?”
“是的,就是您。”君扶月笑着点头,“我不知道我那位好父亲教了你什么,但是老师和我说,做人就要换位思考,如果你对一个人有偏见,无法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思考问题,那你所做的决断定然是有问题的。
贪官之所以贪,未必只是爱钱,也有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为了合乎官场风气。
而上位者要做的,就是站在贪官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贪官可杀,但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也需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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