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长风已经气到没脾气了,就连声音都透着无力:“又怎么了?”
上云声音焦急,也顾不得礼数了,在外面就直接说道:“上山师兄的家里人说他这几日都没回家,他家里人怕他出事,还问是不是在咱们府上,问题是咱们府上也没见人啊!”
淡长风面色一肃,沉吟道:“我记着他这回回家是被家中长辈叫去相亲了。”
上云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跟他相亲的姑娘家中人跟他们家是世交,两边长辈都彼此有意,那家长辈还特特邀他去家里相看的。”
沈乔推开门走了出去,纳闷道:“难道师兄遇着劫道儿的了?”
上云摇摇头:“寻常匪人不可能伤着师兄的。”
淡长风一挑眉道:“为何不去相看他的那户人家家里问问?”
上云眉头紧拧:“事情邪门就邪门在这儿了,那家人姓赵,赵府只在京郊有宅院,一开始师兄他娘也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世交相中了这位准女婿,要留他住几天,所以只派了下人去问,没想到几拨下人也都是有去无回的,她这才着急起来,自己亲自带人去赵府看了,但刚靠近赵府就觉得邪门得很,她竟然直接就晕了过去,还是被下人抬回来的。”
他说完叹了口气:“来问话不过是个由头,其实师兄家里人是想咱们去赵府查验一二的。”
他们师兄弟打小在一起长大,感情甚笃,遇到事儿难免替师兄担心。
淡长风听他说完,面色也渐渐沉凝下来,理了理衣裳起身:“先去看看。”
赵府说是在京郊,其实已经离京城颇远了,差不多算是别的县镇了,就是赶路也得赶个大半天,不过对于正一教门人来说这都不是事儿,贴上两张缩地符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上山师兄俗姓李,李家特地派了一个管事来给众人带路,他见马车停了,吓得青白的脸色也终于恢复了点血色,主动跳下马车介绍道:“国师请,这是赵家人买下的一个庄子,庄子最里头就是赵府了,我们太太刚进庄子没几步就晕了过去,剩下的人都没敢深入。”
此时已经接近天黑,按说家家户户都应该上灯,赵家庄却仍是阴沉一片,整个庄子都死气沉沉的,就连寻常乡下有的蝉鸣蛙噪这里都没有,空气凝颓不动。
沈乔有些不适,皱了皱眉:“这庄子好像。。。”
上云在一边接口道:“满是死气。”
淡长风让李管事在马车边留着,再留几个弟子原地待命,三人一并踏进了庄子。
赵府其实也不难找,一进庄子就着朦胧的月光一眼就能望到头,赵府就在庄子里盘踞着,正门也没有点灯,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宅子,倒有点像给死人住的阴宅。
淡长风瞧了上云一眼,上云心领神会,上前扣响了门环,本来以为不会有人开门的,没想到才敲了几下门就开了,一个下巴干瘪的老者缓缓开了门,声音飘忽不定:“谁啊?”
这老者相貌寻常,不过下颔处却诡异地缩进去一截,看着颇为渗人。
上云目光一凝,不动声色地道:“找人。”
老者不知有没有听清,哦了声,也不问他找谁,轻轻应答:“我这就去禀报给我们家老爷。”
他冲着几人招了招手:“你们先跟我来吧。”
三人对视一眼,抬步走了进去,这一路竟还看到不少下人,动作古怪而刻板,按部就班地干着自己该干的事儿,但府内的花树凋零,池塘干涸,显得颇是破败,就是沈乔这般浅的道行,一进去也感到一股阴煞之气扑面而来。
没一炷香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正厅,那位赵老爷正在正堂等着,他看起来倒比这府中人有人气的多,一脸富态相,至少脸上的惊恐是活灵活现的,就是身上有斑斑血迹,见着淡长风惊疑道:“您是。。。”
淡长风目光在他身上凝滞片刻才道:“我是上山的师叔,他如今人在何处?”
赵老爷面露惊喜,差点没从椅子上跳下来:“您就是国师?!”
淡长风微微颔首,赵老爷突然涕泗横流,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国师,求您救救我吧!”
淡长风目光又在他身上顿住,这回顿的要更久些,没搭理他的话茬,转而问道:“上山在哪儿?”
赵老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您先听我慢慢讲,我才能告诉您他在哪儿!”
他见淡长风眉头微皱,忙道:“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也不知道他被弄到哪里了,只能把事儿完完整整的告诉您,您才有可能找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