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曲阳城上杀声震天,斧钺声,金鼓声,哀嚎声,混做了一曲炼狱交响曲。
张宝亲自站立于城头之上,冒着飞舞的箭矢,大声的蛊惑与动员道:“太平道的弟子们!今天就是我们殉道的日子!为了大贤良师的伟大理想,为了天下太平!弟子们,大贤良师在黄天上看着我们呐!让我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眼前这些欺压我等的官军血战到底,以身殉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在张宝悍不畏死的鼓动之下,残部近万人齐声呐喊口号,之后便前仆后继的向着正在攻城的官军猛烈回击。
看着眼前仿佛炼狱的场景,皇甫坚寿已是呲牙咧嘴,抓起身旁一员校尉,怒目而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就这么低矮的城墙,残破的城门,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攻不进去?”
“这,这……”被质问的校尉支支吾吾,实在无从开口。
“废物,全是废物!”皇甫坚寿怒气很冲。
“哗哗哗……”连续三剑,将帅营内的桌案砍断了三个。看着不断抬向后营的伤残将士,皇甫坚寿脸色惨白,大骂道:“阎忠匹夫,误我!”
跟随左右的将佐纷纷低下头颅,不敢吱声。
看着这眼前垂头丧气的将佐们,再听着从后营中传来的哀嚎,皇甫坚寿恨恨的看着眼前不大且残破的曲阳城,咬牙切齿的说道:“撤军!”
“少将军,真要撤吗?”一名校尉听到撤军,心中颇有疑惑。
皇甫坚守怒视着他,冷冷的说道:“不撤,难道还能怎么样?要不换你指挥?”
“额……”那名校尉一时语塞,也确实如少将军所言,甫一开战我军便已有半数将士失去战力,有死去的、也有受伤的,然敌军却纹丝不动,撤军看来是唯一的办法了。
“诺!”众将见再无人反驳,俱都称诺准备撤军去了。
很快,整个战场都充斥着汉军撤退的金鸣之声。
“哈哈,我们打退汉军了!”
“我们赢了……”
“黄天保佑!”
看着狼狈退却的汉军,黄巾们爆发出了阵阵胜利的呼声。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更加残酷的战斗。
皇甫坚寿率领着残兵灰头土脸的向着钜鹿返回,行了不足三里地,忽然看见前方烟尘大作,似有大军前来。
不久,皇甫坚寿便看见了一支庞大的汉军。只见大军中央大氅上,上书“皇甫”二字,再定睛看去,这领军之人不正式自己的父亲,皇甫嵩嘛!
当即,皇甫坚守下马跪于地上,泣声而道:“末将无能,未能攻破曲阳,反而损兵折将,请将军责罚!”
皇甫嵩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儿子,再看看身旁左右的阎忠与刘昶。
阎忠见皇甫嵩看向自己,当即一骨碌跌下了战马,匍匐在地,惊慌失措的说道:“将军,是卑职判断失误,要责罚就请责罚我吧,请别为难少将军了!”